一番扯淡,摩书挤进猛虎营,跟那帮早听闻他大名的兄弟划拳喝酒起來。
陈家此起彼伏的吵闹声让整座宅子显得充满了烟火气,陈雪琴很温暖,也很开心,这样的家,才是她向往的,以往那冷冰冰的陈家,她实在不想重温了。
叶龙因为是猛虎营头儿,沒过多久就被拉去灌酒。
陈雪琴终究不是普通人,经历了那么多,她比许多面子上挂着,私底下很不满的女人强大得多,不止不介意,反而加入阵营,跟叶龙双宿双栖。
喝了一轮。
陈雪琴告罪回了凌红那桌,歉意道:“红姐,今晚要是冷落了你,可别生气。”
“傻丫头。”凌红递给她一条热毛巾,微笑道,“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好。”
陈雪琴心中温暖,一把抱起已生得十分俊俏的诚诚,捏了捏他的脸蛋道:“诚诚,干妈漂亮吗。”
“超级漂亮。”诚诚眨了眨大眼睛,咯咯笑道,“比妈咪还要漂亮。”
“咯咯。”陈雪琴愉悦地笑道,“当心你妈咪晚上打你屁股。”
“妈咪才不会呢。”诚诚俏皮道。
陈雪琴狠狠亲了他一口,一点儿当新娘的觉悟都沒有。
放下孩子,陈雪琴让佣人带诚诚去清洗一下,自个儿则是喝了一口茶水解酒,冲凌红道:“哥要是看见诚诚如今这么可爱懂事,应该会很开心吧。”
凌红万万料不到陈雪琴会在大婚之日重提旧事,不由轻声道:“他做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我们有个安稳的下半辈子。”
陈雪琴微微一笑,说道:“红姐,你不用说这些,要是到现在我还不能理解哥,不能明白他的苦心,我也不配他至死还为我打算了。”
凌红笑道:“那好,让今晚成为你这辈子最难忘的日子。”
“自然。”陈雪琴说道,“我有一个好老公,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姐,诚诚待我也如此亲昵,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
林泽终于风尘仆仆赶來。
刚进大门,还沒來得及将礼物送出去,就被喝得满身酒气的摩书拉住。
“你丫这么晚才來,先罚三杯。”
林泽喝酒从來不怂,当下连喝三杯,恶狠狠道:“妈的,你阴我,今晚你要不钻桌底,老子跟你姓。”
“啊呸,有种就來。”摩书挽起袖子,朝叶龙说道,“今晚你做裁判,看谁先钻桌底。”
叶龙哈哈大笑,朝两人竖了个中指。
对摩书,如果猛虎营还只是听说得多接触得少,那对林泽就是扛过枪上过战场的过命交情了。
当年为猛虎营兄弟讨个说法,林泽就出了大力气,猛虎营一直对这位边缘小林哥有着极高的评价与尊重,自然你一个小林哥的敬,他一个小林哥的灌,好不快活。
队伍散了,但猛虎营的心不会散。
一天是猛虎营的人,一辈子都是,哪怕猛虎营已经不复存在。
婚礼还沒正式开始,不少猛虎营的兄弟喝着喝着就哭了。
哭那些死去的兄弟,哭那些把命留下,只为自己活下去的兄弟,哭那些,,不能参加头儿婚礼的战友。
但今晚是个开心的日子,猛虎营的兄弟很有觉悟,哭了一会便傻笑起來,笑了,便接着喝,部分酒量不行的猛虎营成员喝多了就吐,吐了接着喝,面对这帮兄弟的热情,饶是酒量惊人,千杯不醉的林泽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晚上像今天这样。
小林哥觉得喝翻了也值。
婚礼终于正式开始,在这帮战士的哄闹下,叶龙牵着陈雪琴上了舞台。
司仪中规中矩地走完了程序,接下來便由双方父母讲话。
可陈雪琴的父母早已双亡,叶龙那边,也只剩一个瘸腿的父亲,他激动地表达了对儿子成家立业的发言之后,便被喝高了的摩书抢了机会上台。
“喂喂。”摩书一只手提着酒瓶,一只手握着麦克风试了试音,冲台下百來人道,“今晚,是我好兄弟的大好日子,我很高兴,也很快活,放心,待会儿我肯定继续跟你们喝,你们容我先讲两句话。”
台下渐渐安静下來,静静聆听摩书的发言。
“我摩书这辈子就服过两个人,第一个是林泽,他就不说了,反正跟我一样,今晚只是來打酱油的,第二个就是你们的头儿,叶龙。”
“也许他沒跟你们说过,但他为猛虎营所做的一切,我都看着。”
“当初,你们回国后,他第一件事不是邀功,也不是汇报任务,下了飞机就往领导家里跑,目的只有一个,帮那些连尸体都运不回來的兄弟讨个说法,他跟领导们说过好话,求过情,大部分领导闭门不见,少部分领导见了,也只是劝他别想那些有的沒的,安心解散了猛虎营往上爬,以他的战功和资历,将來肩膀上少说也得扛金星。”
“但他拒绝了,猛虎营狂龙,多骄傲一个军人,但他为了他的兄弟求过人,流过泪,磕过头,对,你们沒听错,他为了他的兄弟,向那些他从來都沒正眼看过的领导磕过头。”
“谁能想象他当初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别说他自己,老子在旁边看着,都替他心酸。”
“一个为国家可以不顾一切的军人,到头來却要为他那帮战死的兄弟磕头讨个名字。”
“你们说,叶龙不值得我服,谁值。”
摩书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再度开口:“他是个好军人,是个好头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