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赢了便赢了,万海沒所谓了。
“她是你的。”万海缓缓说道。
他甚至沒力气弯腰捡起刀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说罢,他便迈出脚步,向楼梯口走去。
沉重、缓慢,却走得极富节奏感,哪怕虚弱如斯,他也保持着足够的高手风范。
“想走。”岳群眉头一挑,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拦。”万海目中透出一丝精光。
“废话。”岳群不屑道。
“让开。”林泽无力地说道:“让他走。”
“小师兄你,。”岳群意外万分地望向林泽。
“他死不死我不关心。”林泽缓缓道:“但我不想你死。”
“我,。”
“这世上除了林天王,谁能拦我。”万海一声怒吼,往前踏出一大步。
这一步,气势惊人,饶是岳群,也不敢阻挡。
他避开了。
也许是因为林泽,也许,,正如万海所说,谁能拦他。
不论如何,岳群沒能拦住万海,而是任由他离开。
“万海。”林泽高声喝道:“你输了,你们输了。”
万海肩头轻轻一颤,却是未留下只言片语,沉默地下了楼梯。
“下去。”林泽沉声道:“人妖还在下面。”
岳群闻言,顿时心下一沉,迅速跟了下去。
他一走,林泽便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好累,太累,累得连动一根小拇指都不愿意。
但他必须动。
他要起來,站起來,走进那间睡着神田井子的房间。
他不知道神田井子究竟只吃了一颗药,要是一瓶药,他要确认,一定要确认。
咔嚓。
推开房门,林泽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进了房间。
他的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力,一步一晃地來到床边,见床上躺着的女人呼吸平稳,正睡得香甜,不由微微咧开嘴,笑容欣慰却无比憔悴地喃喃道:“你这个女人,外面吵得这么厉害也能睡着。”
砰。
一头栽倒在上,再无声息。
……
东京乱了。
游离于灰色地带,可以管,也可以不管的一言堂终于被人管了。
被离开皇宫多年,却影响力依旧惊人的神田老奶奶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清脆而响亮,打得一言堂地动山摇,打得东京风声鹤唳。
跟一言堂有关的人,有关的势力实在太多,神田老奶奶这一巴掌打得颇有些万箭齐发的味道,可她的这一巴掌并未为她拉來仇恨,相反,为一言堂拉來了。
神田老奶奶何等人物,她打谁的脸,多数人都会选择跟着打。
有的人假意打,有的人真心打,还有些人打得很轻,不管如何,风向标在一夜之间大变,根基极深的一言堂大乱,甚至到了重新洗牌才能生存的地步。
既然需要重新洗牌,一言堂便毫无意外地重新洗牌了。
当然,洗牌的最大原因是老堂主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沒人知道老堂主是怎么死的,又或者说,,不知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知道的人,又永远不会说,所以老堂主死了,人们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他的身上,而是一言堂的重新洗牌上,以及跟神田家的矛盾上。
在一言堂重新洗牌的过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当洗牌完成后,神田老奶奶跌碎人眼镜地沉默起來。
是因为得到了某种暗示而沉默。
许多人这么认为,但除了神田老奶奶,旁人根本不明白她为何沉默。
沉默,是因为她的怨气已经释放,既然释放了怨气,还不沉默就不符合神田老奶奶的风格了,她重新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终日悠哉游哉,仿佛东京尚未褪去的余热与她一点关系也沒有。
可在此刻,她最关心的并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宝贝孙女终日守在林泽的床边,每天流下的眼泪足以淹沒整个东京,外面风雨飘摇,家里亦是泪水泛滥,神田老奶奶沒劝慰井子,倒不是她不心疼,而是她觉得井子这么做,也许才是最好受的方式。
林泽醒了。
醒的很及时,他若再不醒,神田井子恐怕就要崩溃了。
总算,林泽在神田井子崩溃前醒來。
事实上,他晕迷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三天而已。
要知道,人妖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醒,而伤势最轻的岳群虽然沒有晕,但回來后也足足睡了两天,方才悠悠转醒。
这一战,实在累坏这帮年轻高手了,累到他们久久不愿醒來,累到他们不敢醒來。
但他们终究要醒來,有太多人希望他们醒來。
当林泽醒來时,映入眼帘的是神田井子那憔悴不堪的清丽面庞,他开启干裂的嘴唇,呢喃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神田井子抹掉眼角的泪水。
“真爽。”林泽蹦出一句话:“好久沒睡这么久了。”
神田井子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心疼万分。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神田井子哽咽道。
“瞎说。”林泽微微蹙眉:“你若死了,我恐怕死都不会安宁。”
神田井子迷惑地望向他。
“你奶奶肯定把我鞭尸,你说,我是不是死也不会舒坦。”林泽打趣笑道。
神田井子轻轻嗫嚅唇角,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秀发上的香味却是钻进林泽鼻中。
“他们还活着吧。”林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