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锁芳馆,寒香终于忍不住道:“刚才,小姐是故意撞倒那个锦绣的吧?”
素素刚刚坐下,听寒香问起,知道她在后面看得真切,于是看了寒香一眼后,打发她道:“我口渴了,你去沏杯茶来。”
寒香原本还想问完这个顺便大着胆子问问素素为什么对姑爷总是冷冷淡淡,见素素不愿多言,也只有不多嘴了。
单连芳见锦绣一直不出来,等得不耐烦,刚要迈步去书房,却见锦绣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这边过来,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过去道:“怎么回事,你的腿怎么了?”
锦绣停下脚步,苦着脸将刚才的事情说了,然后道:“奶奶,我看她一定是故意的。”话说一半,嘴里“嘶”了一声,忙伸手去抚左腿,一脸痛楚的模样。
单连芳听完锦绣的话,越发气道:“我早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居然把对我的讨厌转嫁到了你身上,哼,真是阴险!”
锦绣想到刚才素素说画挂得不端正,到她说帮自己的忙,跟着却让自己从杌子上摔下来的情形,忽然让她记起从前自己如此这般对待锦衣的事情,想至此处,心头不禁一寒。
转念想到这位新奶奶根本不是锦衣,又不禁暗骂居然这么巧。然后对单连芳道:“我看是上回她向姨娘要锦兰帮她绣帕子的时候,我说了几句针对她的话,她就记恨上了,所以才故意害我的。”她愤愤道,“真够心胸狭窄的!”
两人各自咬牙切齿了一阵,事到如今,也只有先打发了人延请大夫,给锦绣医治腿伤。
这天近黄昏时分,寒香来到了文泽在杜家附近的住处,寒香说了一些素素的近况后道:“文大哥,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又不敢问姑娘。我可以跟你说吗?”
文泽听后道:“你说。”
这些问题憋在寒香心里已不少时日,所以她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文大哥,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公子爷要让你在暗中保护姑娘?你还说若是姑娘在杜家遇上什么危险。让我马上施放穿云箭。我不明白,难道姑娘待在杜家还会有什么危险吗?”
文泽听她问起,沉吟了一回,看向寒香道:“寒香,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知道多了反添你烦恼,而且对你家姑娘也没什么帮助。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姑娘,也相信你对你家姑娘也很忠心,你既然是素素姑娘的贴身之人,以后不该考虑的,也无需自寻烦恼,只要听从你家姑娘的吩咐就行了。”
寒香听文泽如此一说,自是点头,说道:“文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服侍姑娘的。其实早在苏州时。姑娘为了碧凌之事不小心推了我一跤后,为我受伤的额头敷药时,我就喜欢上姑娘了。别看姑娘平时冷冷淡淡的,甚至有时候还会一个人摔东西大发脾气,可是我知道姑娘她其实是面冷心热的人。”
她见文泽不说话,又轻笑一声道:“我以前总以为姑娘不爱说话,可是没想到姑娘不但能言善辩,说出话来简直就跟人写文章似的,可以说得让人插不上话来,而且还是锦绣文章。”
文泽看着寒香接话道:‘“‘出口成章’是吧?”
“对对对。”寒香见文泽对着自己和风旭日般地一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一笑,接着道,“姑娘轻轻巧巧说出来的话就蕴含着大道理呢。就连太太都驳不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才貌双全了。”
文泽也暗暗一笑,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夸赞你家姑娘的话,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看?”
寒香猛然醒悟,笑道:“我尽顾着说这些不相干的话了。”于是便将素素换匾、被太太传唤以及在大厅之上如何对有意为难的太太等人应付自如,一番连珠的妙语将太太等人驳得说不上话来的经过叙了一遍。
说完,见文泽只是暗暗而笑。她又皱了皱眉轻叹一声道:“其实姑娘才貌双全,论理说以姑娘的聪明才智,如果用在姑爷身上,就算是博得姑爷的专宠那也不难。只是我始终不明白,姑娘嫁过来后,不但不想方设法地亲近姑爷,反而对姑爷能避则避。
“上回我也跟你说了姑娘和姑爷至今都只是有名无实罢了,今天早上我陪姑娘从凝辉院出来后遇见姑爷,姑娘甚至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文大哥,我不明白姑娘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嫁到杜家来,要和姑爷做夫妻的话,那为什么又要不顾反对地坚持嫁过来呢?
“还有,我知道姑娘根本就没有打发人去姑爷的倚梅轩要过画,可是姑娘还是去凝辉院,也就是姑爷原来那位正室的住处,向那位奶奶要画。我原本以为姑娘针对的是那位奶奶,可是没想到姑娘今天的目标居然会是那位奶奶的丫鬟,那个叫锦绣的。
“姑娘在锦绣将摘下来的画放回去的时候,居然故意将她的凳子撞倒,我在后面瞧得清清楚楚,我当时还吓得不轻。我实在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姑娘不把心思用在姑爷身上,可是却似乎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文泽听寒香说完,看着寒香道:“刚才我跟你说什么了?”
寒香想到刚才文泽让自己不要考虑些不该考虑的,自寻烦恼的话,抱歉一笑道:“对不起,文大哥,瞧我这脑子。其实这些话我也是一直憋在心里,所以过来你这边忍不住说说罢了,我也是希望姑娘不要像现在这样对待姑爷,然后姑爷也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