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锦浣,锦缦继续道:“其实在她还没被逐的时候,我就曾听王妈妈她们说,好几回都看到她对二少爷的态度非比寻常,二少爷粗心看不出来,妈妈们可精着呢。
还有,谁会捡了帕子像宝贝一样的私藏起来,要说是太太姨娘的帕子她一时贪心那倒也罢了,但那可是男人的帕子,她拿着管什么用。就算不是二少爷的,万一被发现了,被定一个和门上小厮私通的罪名,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啊,既然她这么看重那条帕子,必定是知道帕子的来历,知道是二少爷的,所以才会悉心收藏,要说不是对二少爷心有所属,会那么做吗?……”
……
锦浣羞辱了一通柳瑛兰,自觉解气了不少,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着,挂着舒心的笑低哼着小调回了锁芳馆。
走到厅门口,却见锦绣正背对着她跪在厅内,寒香和代柔以及几个有头脸的丫头婆子都在厅上,却都不作一声,素素冷着脸端坐,直视着锦绣不发一言。
看见这情形,锦浣把手里的树叶丢了,放轻脚步走了进去,站到了寒香的边上。看到跪在地上的锦绣,她知道素素必是要拿她开刀了,她幸灾乐祸地一笑,只等着素素让人动手。
果然,素素盯了锦绣一回,开口了:“听锦浣说你不好好干活,就知道躲懒,有没有这回事?”
锦绣被带进厅,素素令她跪了后,锦绣心里就已经惴惴了,只是脸上还强装镇定。听素素问起这话,知道必定是锦浣在从中搬弄是非,报复自己,忙否认道:“**奶,没有的事!奴婢没有躲懒,**奶千万不要听信了谗言!”
“你说我听信谗言?”素素不悦道,“意思就是说我是非不明喽?”
听着素素和锦绣的对话,直让一旁的锦浣心里暗乐,看着卑躬屈膝跪在地上的锦绣,心想锦衣你是害锦衣的仇人,今天无论如何,你是逃不过被修理了。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锦绣赶紧撇清这本就没有的意思道,“**奶明察秋毫,奴婢怎么会这么认为。”
“这话说得好!”素素才一笑道,“既然我明察秋毫,那就绝不会冤枉了谁,你说是不是?”
锦绣一听素素这话,知道自己是被素素绕进去了,结合素素的话,她内心隐隐有种感觉,预感到素素似有要给她定罪之意,一时却又反驳不出什么来。
“再说了,” 素素接着上面的话道,“锦浣才来,绝不可能搬是弄非,所以呀,把药端上来! ”
素素一声令下,小丫头把一盏汤药端了上来,代柔接过了,放在了几上。
看着几上那盏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锦绣心上一紧。她知道素素虽然把自己从单连芳那里救了,但自己私下去会大少爷,之后又被发现的事情,她知道素素和单连芳同为大少爷的女人,在这一点上对自己都是不能容忍的,所以素素要处置她,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着那盏药,她心里猛地平添起一股恐慌。她想到了锦衣,想到了曾经在锦衣的汤药里下毒害她的事情。
“这……是什么?”锦绣的身体下意识有些发颤,盯着药盏问道。
“你放心,这不是砒霜,也不是什么别的毒药。”素素站了起来,伸手端起了药盏,看了看里面的汤药,对着药盏轻轻吹了一口,看着锦绣接着道,“我哪会下毒害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你的命,你以为官府是我家开的?”
说着,人已经不紧不慢地走到锦绣面前,俯视着她道:“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你毒死了,我岂不是……”说着蹲下身凑到了锦绣的耳边,吐出了下半句,“没得玩了? ”
素素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让锦绣身子轻颤了起来,她不用想也知道那药盏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里面是什么呢?难道是毒药?这么一想,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将要承受的巨大痛楚,越想越怕,盯着素素手里的药盏摇着头道:“**奶,不要……” 心慌意乱的她早已不自觉放下了脸上的傲气,连说话声也带了些许颤音。
“听说这是治懒病的药,”素素却不去管她,人已经站起来,只管自己说道,“要是没有躲懒的人喝了,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但若是躲懒的人一喝,马上会痛得在地上打滚,痛上个几天,再吃上一副调理的药,躲懒的毛病也就能痊愈了。往后也不会再偷懒了。”
锦绣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听素素的讲解,此时的她别无选择,只能求饶,她爬向素素的脚边恳求道:“**奶,您原谅我吧!奴婢以后一定谨守本分,再也不会对爷有非分之想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丫头婆子一见锦绣要去纠缠素素,赶忙把锦绣拖拽到了原地,并按住了她。
“代柔,你来!”素素看着被众人按压住的锦绣,把药递给代柔。
代柔走了出来,从素素手里接过药盏,走到锦绣面前时,却迟疑了。
她虽然生性心粗胆大,可毕竟强行灌人喝药的事,她还是头一遭。何况她连这药盏里面的究竟是什么药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一灌下去会不会要了人命。以前虽说也干过推锦绣下水的事,但那毕竟事先是知道结果的,知道锦绣落水后,素素是会救她上来的。可如今眼前的汤药,却让她心生胆怯,端着药盏的手竟有些发抖。
看着代柔那踌躇的模样,寒香屏住了呼吸,她不敢想象,要是素素让她去做,她会抖成什么样。
“我来!”
锦浣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