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里面立时传出了杜云和志得意满的声音:“哈哈!我的‘大将军王’名副其实吧?”他看着罐子里昂首挺胸,依旧斗志昂扬的自家蟋蟀趾高气扬地道。
人声里自然不乏附和之声,什么实至名归,什么确实非同凡响之类的,此起彼伏。
杜云和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姜文博道:“怎么样?愿赌服输!大伙儿可都现瞧着呢!你那枚扳指还不摘下来给我?”
“哼!”姜文博斜目瞥了一眼众人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大不了的!拿去!”他将扳指从指上脱落,交给了身边小厮。
杜云和从姜府的小厮手里接过扳指,捏在手里,满意地欣赏了一番,心安理得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我们走!”姜文博怒视了一眼杜云和,招呼了小厮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杜云和不屑地瞧了一眼斗败的对手,趾高气扬地出来,见了锦衣道:“今天爷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了。走!去食香楼。”说完昂首阔步当先而行。
福乐朝锦衣笑道:“少爷赢了姓姜的那枚翡翠扳指,心情正好呢!走吧!”
两人快步跟了上去,福乐边走边讨好地要求杜云和把扳指给他瞧瞧开开眼界,杜云和抬手在他眼前一晃道:“怎么样?”
“少爷,小的都没看清楚。”
……
锦衣看着杜云和暗暗好笑,说是纨绔子弟吧,简直就像一心性还没长全的孩童。
看着手指上的扳指,杜云和站在屋子里心满意足地左看右看:“果然是上品!”
“什么上品?”杜云柯掀帘进来。
“哈,哥来了?坐。”杜云和招呼兄长入座。
“对了,上回的砚台还喜欢吧?”杜云柯道。
杜云和笑道:“我也就眼馋没有的,哥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嘛。”然后伸出手来道,“哥你瞧!我这枚扳指不错吧?”
“嗯,看着着实名贵。”杜云柯问道,“哪来的?”
杜云和笑着缩回手,欣赏着道:“在姜府那小子手里赢来的,那小子现在一定像极了他那只斗败的蟋蟀。”
“看这扳指应该价值不菲,”杜云柯道,“人家怎么肯拿它来做赌注呢?”
杜云和得意地笑道:“我骗他说我手上有张古琴,那小子平时喜好抚琴为乐,自然舍得压它为注了。”
“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杜云柯笑道。
“我那只可是宁津蟋蟀,哪有不赢的道理?”杜云和得意地说着,转头抬高了声音道,“锦衣!上茶!”
锦衣听得喊声,赶紧进屋,掀帘看见杜云柯坐在屋里,脚步不由自主一滞,见杜云柯向自己投来一笑,霎时心头大跳。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茶?”杜云和道。
锦衣赶紧收拾好心情去沏茶,一边听着杜云和笑道:“哥你最近似乎很喜欢来我这里嘛,我记得我受伤的时候你也没来得这么勤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锦衣手上一抖,险些将茶盅碰翻,幸好及时接住,神情颇为狼狈。可脑子里又阻止不住开始猜测杜云柯过来的原因,想着今天这一趟是不是知道自己被拨到了二少爷的屋里他才过来的呢?
沏完茶过去的时候,杜云和看了锦衣一眼嘀咕道:“今天怎么这么磨磨蹭蹭,毛手毛脚的。”
锦衣哪里还有心思去细听他人的话,上回进凝辉院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准备,跟大少爷今天主动过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自己完全就没做好心理防备,怎能不紧张失态?她小心地把一盏茶放在了杜云和眼前,另一盏往杜云柯的面前放落,杯盘底触碰到几案上,发出嗒嗒嗒一阵两相触碰的声音。
杜云柯见她紧张羞涩的模样,微微一笑,怕她端不牢,遂伸手来接,不想锦衣未及抽手,被杜云柯的手指不小心碰上,慌乱之下手一抖,茶杯翻倒在几上,茶水从几案上顺流而下,杜云柯的膝盖处尽被打湿了,茶杯也“啪”地一声滚落在地,打成碎片。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锦衣大骇,连声告罪,赶忙拿出帕子来给杜云柯擦拭。
“真是,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杜云和稍带责备道。
“没事,就湿了一点点。”杜云柯站起身来对锦衣道,“我自己来吧。”说着接过了锦衣手里的帕子。
锦衣收了手,只见杜云和也已起身,说道:“我让锦涵去取我的衣裳过来。”说着走向门口喊锦涵。看见碎裂在地的茶盏碎片,她忙蹲下身去捡拾,不想手上一痛,不由脱口轻呼了一声。
“没事吧?”杜云柯见状,赶紧蹲身下来抓过了锦衣的手看视。
锦衣的手忽然被他握住,不由大窘,赶忙缩手,只听杜云柯道:“别动!”
见她右手食指上已渗出血来,杜云柯赶紧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顺势把她扶了起来,为她的手指包扎。
见杜云柯低着头认真为自己包扎,锦衣才敢抬眼看向他。看着眼前这位丰神俊朗又温柔体贴的翩翩佳公子,锦衣不禁看得痴了,当杜云柯抬眼看向她的时候,这一刻,两人似乎同时感受到了彼此的心意,锦衣脸色一红,见手指已经包扎完,赶紧退开了两步,低了头漾起一丝笑来,杜云柯也情不自禁微笑。
“哥。”杜云和从门口转回来,看见两人的异样的表情,不由一愣。
锦衣羞得无地自容,向杜云和含糊了一句“奴婢让锦浣来帮忙收拾”后,匆匆出了门。
“云和,不用费事了,我也该走了。”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