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因为那晚的事情,特地喊了大少爷去训了话,”锦绣语声从容地道,“也不知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乱嚼舌根。”
“锦绣!”杜云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登时大为尴尬。
“大哥,太太知道了?”杜云和听到这个消息颇为惊讶,脸色也显出不悦来。
锦浣立在一旁听不过去,对着锦绣道:“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们织锦苑的人透露出去的吗?”
“我没说一定是织锦苑的人透露的啊,”锦绣的神情依旧柔和从容,“不过,要不是织锦苑的人,难道这事还能长了翅膀,自己飞出去不成?”
“哼,”锦浣辩解道,“兴许是太太那边的人过来打听了才得知的,怎么就能说是我们织锦苑的人故意说出去的?在你眼里,是不是我们织锦苑的人,包括二少爷在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了?”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锦绣道,“只是听锦珠说太太早上醒来就说头痛,连姨娘的问安都免了,直到午后听说了丫头们的闲聊才得知的。”她抱歉地笑笑道,“可能是我听错了,或许是锦珠说错了,这也是有的,看来是我多嘴了。”
“好了!”杜云柯心烦意乱,制止了锦绣,起身向兄弟告辞,经过锦衣的厢房门口时,不自禁住了一回足,直到见锦绣从后面赶上来才提步。
杜云和听了锦绣的一番话,心里气极,立时就喊来锦青,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快说!”
两人见主子发怒,赶紧跪下了。
“二少爷,不是奴婢!”锦浣道,“奴婢昨天一直待在织锦苑,也没跟谁多说什么,奴婢绝对没有!”
杜云和把目光转向锦青,见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问道:“你呢?!”
锦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低头不语。
“哼,”杜云和道,“当时就我们四个人知道,难道还是大少爷自己说出去的不成?是了,昨天你出去过,你还不快说!”他的手重重往桌上一拍道,“再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呜呜呜……”锦青还没见二少爷如此疾言厉色过,被他一声大喝,惊得哭出声来,“奴婢昨天碰上荣殊院的锦元,随……随口和她一说,当时因为她要赶着去厨房,奴婢,奴婢并没有和她细说。”
“哼!”杜云和怒道,“好你个多嘴多舌的丫头!今天我非打断你的腿把你赶出去不可!让你还敢四处走动,到处宣扬。”
“少爷……少爷饶命……”锦青吓得赶紧抱住了主子的腿,哭着哀求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少爷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少爷……”
“你现在倒讨饶来了?说话的时候怎么不顾忌着点?”杜云和气道,“你以为我们织锦苑的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胡乱说出去的吗?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惩戒你,难道要等你再去多嘴多舌不成?放手!”
“少爷……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爷恕罪……”
“哼,我今天要不好好惩戒了你,把你赶出府去,我就不是你二少爷!”
“少爷,什么事情?”正在相持不下间,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三人抬头一看,却是锦衣,一脸的病容,颤巍巍弱不禁风地站立在门口。原来她醒过来时看见自己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遂挣扎着起来,忍着浑身疼痛开门出来,听得厅上有啼哭之声,遂赶紧扶着扶栏过来。
杜云和一见之下大喜,赶忙挣开了锦青攀着自己右腿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锦衣跟前,扶住了她的手臂道:“锦衣,你醒了?太好了!”
锦衣见杜云和一反常态的亲近,又见他拉住了自己的手臂,遂尴尬地向他看去。
杜云和此时也发觉自己失态,赶紧松了手,转头道:“锦浣!还不赶紧过来扶着。”
“是。”锦浣赶紧站起来搀扶锦衣。
被杜云和强行命令坐了下来,锦衣看着跪在地上的锦青问道:“少爷,锦青犯错了吗?”
“哼,她把我大哥那晚……”杜云和忽然意识到这事还是不说为妙,赶紧改口道,“把我大哥的事情到处乱说,你说该不该罚?!”
“跟大少爷有关?”锦衣疑惑地嘀咕道。
“少爷……”锦青又哭告起来,“求少爷饶了奴婢,奴婢并没有多说什么,太太也不知道详情,奴婢可并没有说大少爷怎么对锦衣的事……”
“住嘴!”杜云和见越说越悬,冲着她大喝道,“你还敢乱说!”
“大少爷……对我?怎……怎么回事?”锦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见锦青害怕不敢再说话的神色,又看看杜云和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只得作罢。此时又忽然感觉一阵头脑发晕,不由扶住了额角。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了?”杜云和走近关切地看着她问道。
“没事。”锦衣摇了摇头道,“对了,我……怎么会睡在西厢房的?”
杜云和笑道,“你为我挨打,难道我这个主子连让你住个好点的房间也不行吗?”
“少爷,你不用对奴婢这样,奴婢怎么受得起。”锦衣自觉自己所做乃是分所当为,哪里要什么特别关照。
“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杜云和道,“我这人要想怎样就怎样,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对了,你醒了就好。锦涵!锦涵!”
锦涵听得主子喊,赶紧过来:“少爷,有什么吩咐?”
“锦衣醒了,大夫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