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杜云和赶紧去搀她,“有什么事你也起来说话。”
锦衣却执拗着不肯起身,说道:“二少爷,奴婢身份卑微,原本不该说这样的话出来。可是,奴婢真的实在没有办法了。”
“到底什么事情?”杜云和问道。
锦衣咬了咬唇道:“是……是关于瑛兰的。”
“她有什么事?你说。”杜云和道。
锦衣抬眼看了看杜云和,又低下了头道,“瑛兰于我有恩,又于我有情,我们虽无血亲,但却胜似同胞。如今眼看着她身处水深火热,我却不能为她做什么,我实在是心痛!所以为了她,奴婢不得不痴心妄想,想跪求二少爷能够帮帮她。如果二少爷能够帮忙,就算以后让奴婢做牛做马,奴婢也甘心情愿!”
“你尽管直说好了,她既是你的亲人,只要我做得到,我自然乐意帮忙。杜云和说道:“说吧,怎么帮?”
“奴婢……奴婢想求二少爷……为瑛兰赎身。”锦衣迟疑着,终于说出了口。
“原来为了这事。不就赎个身嘛,你家主子还办得到!”杜云和笑着把她扶起来道。
“多谢二少爷,多谢二少爷!”锦衣感激涕零,“二少爷的恩情,奴婢和瑛兰今生一定铭记在心!”
“你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认真。”杜云和漫不在乎地道,“难道我举手之劳,还要你一个丫头来报答?再说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他见锦衣抬眼看向自己,说道,“那天我不是说我根本不把你当丫头吗?我拿你当朋友。帮朋友的忙,难道还需要什么报答?”
锦衣被他说得感动不已,眼眶早已湿了。杜云和不满地道:“不是说过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哭吗?我说的话你都要忘记是不是?”
“奴婢这次是高兴、感动的嘛。”锦衣眼中带泪地笑道,见杜云和笑看自己,赶紧擦了擦眼睛。
次日,柳瑛兰听说见客,过来一看,竟是锦衣。还是一身男装,俊雅非凡。
柳瑛兰拉过她的手道:“正想你呢,你就来了。”又四下瞧了瞧,问道,“杜家二公子没来吗?”
锦衣同她一起落座,说道:“我跟少爷原是准备要一起出来了,正值姨娘让二少爷过去说话,二少爷见我对你想念情切,说让小厮陪了我先过来,他一会儿就到。”
“嗯。”柳瑛兰点了点头道,“你跟你家主子说过了?”
“嗯,说了。”锦衣笑着道,“你就放心吧。”
“那他怎么说?”柳瑛兰又追问道。
锦衣欢喜地看着柳瑛兰道:“二少爷二话没说,立马就答应了!”
“真的?”柳瑛兰眉目间喜不自胜,喃喃自语道,“看来他真的也中意我。”
“什么?”锦衣没听清他的后半句话。
柳瑛兰笑嗔着横了锦衣一眼道:“明知故问。”
“可我确实没听清啊。”锦衣纳闷道。
“你不是说他答应了吗?”柳瑛兰半带羞怯道,“那么往后我不就是他的人了?你倒想想我现在该是什么心情?”
“你的意思是……”锦衣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了,却又有些似懂非懂,疑惑地看着柳瑛兰。
柳瑛兰怪她迟钝,嗔道:“还以为你生就玲珑剔透心,没想到这么些时日没见,反倒变呆了。你家主子为我赎身,那我以后不就是他的人了吗?如今我沦落风尘,承蒙他不见弃,就算做不了正经的妾室,即便是立个外室,能让我伺候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锦衣这时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少爷为你赎身之后,你就要做他的……”想起少爷根本没有提到过类似的说法,她不禁开始沉吟不语。
“要不然呢?”柳瑛兰道,“你家少爷答应我的要求,难道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她一时沉醉在无限的遐想里,没有注意到锦衣的神色,继续说道,“其实,自从那天见到他后,我,我就喜欢上他了。他是那样fēng_liú倜傥,与众不同,没想到他对我也是一见钟情,老天果然待我不薄,让我可以遇到如意郎君。”
“这个……”锦衣有些不安,她感觉杜云和似乎并没有这种意思在内,遂道,“瑛兰,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儿的规矩,不知道赎身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觉得……我是不是该先问问我家少爷再说?”
“要问我什么?”门一开,杜云和迈步进来。
锦衣怕是问题没那么简单,想着先问问杜云和关于赎身是怎么样的问题,然后再探探他的口气,没想道还是来不及了。见杜云和来到,赶紧起身让座。
杜云和向柳瑛兰行了个注目礼,坐下了道:“你们可谈好了?”
柳瑛兰脸上带着喜色,过来给杜云和斟上美酒道:“杜公子,只要你心里已定,我跟素素没什么好说的。”
“嗯。”杜云和道,“我会给柳姑娘你找一个地方安身,你是锦衣的家人,以后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放心好了。”
柳瑛兰欢喜无限,想到自己的终身终于可以有所托付,不禁眉目含情道:“以后瑛兰就是公子的人了,为公子铺床叠被,伺候公子饮食起居,这些都是分内事了,公子怎的还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杜云和一愣,心想恐怕是误会了,这姑娘误以为我是要把她买回去做丫头了,他略微疑惑地看向锦衣,只见她侍立一旁一脸的不安,回头又对柳瑛兰道:“柳姑娘,我似乎没有要求柳姑娘以专门伺候我为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