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再次突发生变,孙恒持枪挟持这个佝偻老人,说出老人的身份:牧虎贲。
可是牧虎贲不过才四十多岁,怎么可能老成这个样子?这明明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不管是外形还是那浑浊的眼神,都不会有人把他跟强者牧虎贲联系在一起。
祖燕山死死盯着孙恒,一言不发。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牧虎贲,就是你的父亲。”孙恒大声冲祖燕山道:“当然了,你也可以不认,也可以开枪进行射杀,反正你准备杀了牧虎贲。”
听到这句话,祖燕山的目光移到佝偻老人的身上,盯着对方浑浊的双眼。
只是着一盯,他就再也挪不开了。因为这双垂暮老人一般的浑浊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是那么吸引他,这种感觉就是……亲情,是一个父亲陡然看到长大儿子的表情。
“他是牧虎贲。”孙六指脸色阴沉的开口道:“你不是想找牧虎贲杀了他吗?这就是,因为是我把他变成这样的。”
熊熊怒火猛的从祖燕山眼中燃烧起来,他掏出枪指向孙六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孙六指的肩膀爆出一团血花,身体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捂住。
“砰!”“砰!”
孙恒也毫不犹豫的开枪,射穿牧虎贲的左右肩膀。
“来呀!继续来呀!”孙恒一脸狰狞的大声吼道:“你打我爸一枪,我就打你爸两枪,看谁能拼过谁!”
祖燕山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孙恒,你随便抓来一个糟老头就说他是牧虎贲,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祖燕山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就凭这一点,我就得把你身上的人皮剥下来!”
旁边的赵红旗也是一脸杀机,冷声道:“孙六指,这就是你的护身符?他是牧虎贲又怎样?他不是牧虎贲又能怎样?我要杀便杀,岂会受你们父子俩的威胁?”
赵红旗与祖燕山共同咄咄逼人,他们的性格本来也不是那种啰啰嗦嗦的人。杀就杀,断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是的,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龙巢的领袖人物,杀伐果断,绝对不会跟女人一样犹犹豫豫。”孙六指轻笑了一声道:“可如果你们要杀,已经毫不犹豫的动手了,还会站在这里废话吗?你们在恐惧,在害怕,尤其是你祖燕山!”
孙六指伸出手指向祖燕山的鼻子,大声斥道:“如果你的父亲依旧强大,我相信你能做出弑父的举动。可你的父亲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能够忍心动手吗?不能!你绝对不忍心动手!因为你的内心是敏感的,是脆弱的,远没有你的表面那么强大。你充满了自卑,从小到大就充满了自卑。你的强大只是要更好的掩饰你的自卑,其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者,不堪一击。”
这番话如一把军刺狠狠戳中祖燕山的心脏,让他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对,孙六指说的没有错,他是自卑,在自卑中渴望强大,渴望强大后把自己的自卑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来。他可以面对强盛的牧虎贲,但是眼前风烛残年的牧虎贲却让他心疼……
其实他早就在心里承认这是自己的父亲,那种难以言述的血缘关系欺骗不了他。只是他不愿承认,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哪怕是叛国,也是一名强者。
中国龙,他的父亲牧虎贲是中国龙。
可是现在……一个不知道被多少刑罚摧残成这样的风烛老人,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死掉。
牧虎贲的肩膀向外流淌着鲜血,染红了身体。但他似乎没有觉到任何疼痛,只是饱含深情的看着祖燕山,频频点头。
“放了牧虎贲,你们可以走。”赵红旗突然开口。
听到赵红旗开口说话,孙六指父子与楚良愣了一下。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赵红旗满脸凶光的盯着孙六指。
“你如何能让我相信?”孙六指面色古怪的询问道。
“相信?”赵红旗非常不屑的瞟了孙六指一眼,鄙夷的说道:“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丢失了,还能做什么?强者说话从来没有返回,孙六指,你已经不再是强者了。”
“我需要一个保证。”孙六指不为所动的说道:“我们的生命在你们的手里攥着,所以我需要一个保证。强者并非无条件相信,强者比任何人都要注重细节。”
这番话滴水不漏,孙六指必须为自己谋得一份保证。因为他要活,就是如此简单。
“赵红旗,这是我的事。”祖燕山冷声对赵红旗说道:“你不用为我放弃你的复仇。”
的确如祖燕山所说,赵红旗放弃了杀孙六指,放弃了杀孙恒,只是为了祖燕山。
他的仇恨来日还可以报,但是不能让祖燕山失去自己的父亲。没谁谁比他更了解祖燕山了,这是一个可怜人,比自己还要可怜。
“我们是兄弟。”赵红旗淡淡的笑道,朝上伸出拳头,发出大吼声:“兄弟连听令,不得阻挡孙六指父子离开!”
“是!”
一声令下,兄弟连尽皆服从。
祖燕山使劲抿着嘴唇,眼眶有些泛红。
“孙六指,你们可以走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可不是小人。但我要恳求你一件事: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赵红旗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杀机,恨不得冲上去把孙六指父子撕成碎片。但是他忍了,为了身边的兄弟忍了。
“我相信你,走!”
孙六指转身朝雨林东面走去,孙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