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与巴基斯坦问题,从来都是国际上避之唯恐不及的物件儿。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并不简简单单是地缘政治,大国博弈之类的东西。不管是利比亚,叙利亚还是伊朗问题,从根子上都能看见冷战的残留,甚至也不同于巴勒斯坦建国和以色列定居点问题,那个本质上是犹太复国主义和穆斯林回潮,再掺杂上美苏互相使坏。但是直接找源头的话,还可以有一个1947年的181号决议来背书。
但是印巴之间却完完全全是一个烂摊子,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大英帝国甩包袱形成的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死局。
其根源就是英王乔治六世的那位堂兄,蒙巴顿勋爵好像火烧屁股一般抛出的蒙巴顿法案——以宗教为区分,来分别建立巴基斯坦和印度。
但是以宗教区分是最不靠谱的办法。语言,生活习惯,甚至人种完完全全天南地北,共同点仅仅是宗教——甚至连宗教联系都没有(比如曼尼普尔,纳兰卡,旁遮普)。再加上印度在历史上长期仅仅是一个地理名词,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那么印巴之间的战争可以说是上天注定的,而且是谁也评不出了一二三来的那种。
就算能评出来也不会去评的,因为这等于在否定二战之后的国际政治基础之一,同时也是大耳刮子往约翰牛脸上扇。
所以,三次印巴战争,国际上除了卖枪卖炮,高呼克制之外,什么动作也没有。谁也提不出一个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来。
从目前的情况看,第四次也一样,除了中国派出了一队战斗机。从整体上看,骂死要重复前三次那种互相打的筋疲力尽然后停火的桥段了。
从实际情况来看,双方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打算。
从经济规模上来说,巴基斯坦差不多是印度的十分之一。而人口差不多是七分之一的样子(印度人口统计极其糟糕,具体人数无法确定)。从这个数据上比较,巴基斯坦和印度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
而且,这次印巴战争,虽然说巴基斯坦轰炸了印度的焦特布尔和巴尔梅尔,但是主要战场还是在巴基斯坦的领土上。更重要的是,印度人攻击的方向是信德省的北部和旁遮普省接壤的地方,算是巴基斯坦工农业生产的重地。印度人这么一来,整个巴基斯坦的生产生活全部被打乱了。
反观印度,拉贾斯坦邦本来就算是个不毛之地。而印度的经济中心新德里和孟买基本上没有任何影响。这样一来一去,巴基斯坦的处境更加艰难,而伊斯兰堡出现“投降”派也就是个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印度人也不好过,巴基斯坦可以全民抗战,死硬到底。但是作为进攻方的印度,却要关心一下战争给国内带来的影响。在国民经济不得不转入战时体制之前,得到胜利的姿态,吹起各个军火提供商的股票,聚拢选民的人气和投票,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事情,索拉雅·甘地清楚,总理辛格也清楚,阿格尼霍特里上将更加清楚。但是集团军的指挥官帕奈克中将却不清楚,或者说不愿意清楚。
“上将阁下!我无法理解赛马场7号(印度总统府)的决定!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和努力,在距离胜利近在咫尺的时候,政府反而要停战!我们这些军人的立场呢?!”
面对帕奈克中将的疑问,阿格尼霍特里上将不紧不慢的站起来,从柜子那拿出了一支红酒,然后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中将。
“喝一杯吧,吾友。”阿格尼霍特里慢悠悠的把手里的酒放在鼻子下面闻着,“我们军人的立场,就是服从政府的命令。”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朋友。对此我也觉的很遗憾。但是,总统夫人需要考虑的事情比我们要多的多。比如我们的外汇,军费,还有阿萨姆邦什么的。”
“我很清楚这些,上将阁下。”帕奈克中将的语气缓和了一下,“但是巴基斯坦人不是更难坚持下去吗?”
“不错,但是这又如何?仅仅因为这个,总统夫人就要在电视讲话中告诉我们全国的人民,你们必须忍受通货膨胀,燃油配给,粮食限购的政策?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上将先生话锋一转,“也许将纳腊运河划入印度的版图是件不错的事情。”
阿格尼霍特里的观点基本上赛马场7号的观点,索拉雅·甘地知道,这块地方不大,但是却因为有纳腊运河的问题,对印度拉贾斯坦邦不无小补,而且这样才有可能堵住那些右翼势力的嘴,同时也能凝聚可以凝聚的力量。但是,这个观点就已经决定了,印度和巴基斯坦仅仅是停火,而重新开火的时间,由双方实力的积攒而定。
起码印度人在等,第一等日本人在某次秘密会谈中承诺的一些事情。第二,是等美国人的星座号,虽然这笔交易还不为人知。
巴基斯坦人则简单的多,他们在抓紧一切的时间囤积物资,一边向中东的富亲戚们要钱,一边把这些钱换成武器,粮食,工业制成品。这关乎领土完整,他们没的选择。
而美国人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终于也有了动作。
2月17日,美国国务卿作为印巴问题特使,访问了伊斯兰堡和新德里。同月19日,印巴两国外长在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进行了首次磋商。
2月21日,中国政府宣布,驻卡拉奇空军部队圆满完成任务,将在月内回国。对此,巴基斯坦方面反应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