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门外,冯爵紧紧地拥住顾长卿。
他的拥抱强劲有力,透出一种沉痛,一种决心。顾长卿感觉到这些,一颗心酸胀不已。
他的温情是那么的可贵,曾经一度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她如何不想留住这些?她知道,只要她的一个回应,他就会承担起一切,为她努力争取到底。
可是她不能保证什么,不能保证以后一直会以他家的利益为重,如今孔庆翔还在顾氏稳如泰山,谁能保证今后他们的争斗不会波及到他家的利益和颜面?谁敢肯定,当她再一次遇险的时候,他不会像上次那样,不顾自己的前途,为她挺身而出?谁又能保证她能平安度过24岁?
她什么都不敢肯定,什么都不能保证,凭什么让他为她承担起所有的压力?凭什么让他为她和家人抗争冷战?
不能以爱的名义,行使一些自私的行为。
爱情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小部分,除此之外,还有亲情,友情,工作等等,如果因为爱情而影响其他的方面,真的有必要继续下去?
能够兼容的爱情,才能美满,不能兼容的爱情已经成为一种执念,执念往往不会有幸福。
冯爵拥着顾长卿,鼻间萦绕着她熟悉的香气,他心中激荡,忍不住低下头,想要吻住她的唇,可是忽然的,顾长卿大力将他推开。推得冯爵连退三步。
冯爵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沉痛,他沉默不语。
“冯爵,我们不合适,你也知道我们不合适,不要再来找我,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顾长卿说完。转身向里走。
刚走两步,冯爵便追上来,拉住她的手。顾长卿停下,不肯回头。
身后传来他沉重的声音,“只要你说,你不再爱我,不想再跟我一起,我以后就不再来找你!”
顾长卿看着地上映出的大铁门的影子,铁门上镂空的花纹图案都清清楚楚。
他的手如铁箍,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微微地颤抖,手心冒出冷汗。
长痛不如短痛,顾长卿不断地提醒自己。警告自己。她深吸口气,狠下心肠,“我不再……”
身子忽然被他反转,她面对着他,他的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紧的让她发疼。
“长卿。你看着我说!”冯爵低着头,看着她的双眼,声音嘶哑,颤抖,他的双手也在颤抖
顾长卿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月光下,他的双眸幽深,暗沉。如无底的黑洞,承载着无尽的伤痛。
这个曾经给过她无数温暖,无数温情的男人,这个一直珍重她,呵护她。关爱她的男人,她实在不愿意再用这样的话语来伤害他。
顾长卿心中一酸。流下泪来:“冯爵,我是喜欢你,但并没有到最重要的地步。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已经放弃你了,放弃这段感情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无法回报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个适合你的女孩子,那样不止你好过,我也好过!”
“长卿,我之前是有怨过你不看重我,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感情又哪能计较得那么清楚,谁喜欢谁多一些,谁喜欢谁少一些?我不管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我只需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好。”冯爵看着她缓缓说,他伸出手轻轻擦干她的眼泪,“长卿,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轻易放弃,那么多的过去,我无法说放弃就放弃,我会努力,我会用我的方式处理好一切,我不敢说让你等我,可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心意。”
顾长卿看着他,轻声说:“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让我等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冯爵想起那段探戈,心中涌起一股酸意,他垂下眼:“如果真是如此,如果你真的喜欢上别人,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不重要了。”
说到这,他忽然放开她,连退两步,然后转过身,大步离开。
顾长卿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久久都没有移动。
***
第二天,顾长卿一去公司便召开了董事会,早在伦敦的时候,她已经让李佳帮她约好所有的董事,因为事关重大,所有董事都有到会。
顾长卿在会议室里见到了孔庆翔,孔庆翔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左边安装了一个假耳,头发剪得很短,脸上还有淡淡的抓痕,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肤松弛了不少,略显老态,神情也较之前萎靡,可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
他坐在会首,见顾长卿走进来,冷着脸哼了一声,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顾长卿冷笑一声走进去,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婉怡吸毒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会议室里暂时只有孔顾二人,孔庆翔忽然压低了声音质问顾长卿。
顾长卿也知道会引起他的怀疑,想必他已经有过一番调查,可是怀疑归怀疑,如今欧阳敬已经离开,他还有什么证据?就算他找到欧阳敬,欧阳也丝毫不知内情。
顾长卿转过椅子,直视着他,轻哼了一声,“这是你选择的好老婆,如今你老婆养小白脸,给你戴绿帽子,又吸毒,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就这种眼光,你自己也就这种德性,所以你老婆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孔庆翔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顾长卿,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可是顾长卿像是安全没有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她故意装作认真打量他的样子,笑盈盈地说:“现在这种形象才适合你,贼眉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