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啊一声,“这事我可不知道,他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白荷当然知道元澄,“当初你跳到他家的院子去借路,原来就是天定的缘分。太好了,绿菊的婚事订了,你的也订了,看来最近喜事又要接着来。”
“我的婚事早呢,那么急着成亲干吗——”墨紫听到绿菊的事,反应过来,“绿菊订了亲?”这可是大喜事。
“你猜猜是谁?”白荷还卖关子。
“你问我,那就是我认识的。”想了半天,墨紫摇头,“我认识的男子多没见过绿菊,而且绿菊总跟着三娘——难道,是敬王府里的?不可能啊,三娘不是不让配管家小厮的?”
“不是仆从。他祖父是老王爷的义兄弟,过命的交情,也姓了萧。他父亲如今单掌一支十万边卫军,正四品的将军。他自己也出息,从王府的护卫开始做,去年从了军,也当了副将。”看墨紫糊里糊涂,又好像有点印象的样子,白荷再说,“你也见过。当初奶奶住鹿角巷避静,他带人保护咱们的。”
“萧旻!”那个英武的,敢顶裘三娘,但其实挺平易近人的男子。
“就是他。”白荷笑道,“你想不到吧?还有你更想不到的。这可不是谁给做的媒牵的线,而是两人早就互相看对眼,萧旻主动托了媒人上门求的。小妮子平时一丝儿气不吭,亏她那张嘴居然能熬得住不说。真是,以前咱们都教她给骗了。”
“照你这么说,两人早好了?”自由恋爱?!想不到大大咧咧的绿菊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媒人走了之后,奶奶把我接过去。再加上红梅,恶狠狠问了仔细。绿菊只说在鹿角巷时,有一回挺巧得给萧旻缝了衣服,自那以后,萧旻就对她很客气。萧旻从军后。每次回来请她做些衣服什么的。那丫头嘴硬,说媒人来也吓了她一跳,不知道人家萧旻对她有意思。只不过看他一个大男人不会缝补,她闲着也是闲着。还说萧旻给她酬劳的,她就当是赚些私房。结果。等她把酬劳拿出来给我们看。喝,金光闪闪的钗子,镯子,耳坠子,做得十分精细,跟奶奶那些首饰能比了。明明是定情信物,她还说是酬劳,笑死我们了。奶奶说啊。她是不小心上了萧旻的当了,这个亲不成也得成。”白荷边说边笑得咯咯的,“我还是觉着啊。那丫头是喜欢人家。”
墨紫也听得欢乐,“我倒是同意三娘的话。绿菊不是一直存钱想当老板娘吗?那个萧旻喜欢她的时候。多半绿菊还没动心。她那性子,摆个人在面前说喜欢她,她都不一定明白得过来。然后萧旻发现她爱存私房钱,就用了这招。女儿家收男子送给她的饰物,那就是定情了。不过,绿菊可不管这些,存银子事大。就这么,给自己招来个相公。话说,萧旻还挺能算计的。”太好玩了。
“奶奶这么说,你也这么说,看来绿菊真没明白萧旻的心思?我和红梅笑她矜持,她还急。”白荷哎呀喊声糟糕,“倒真是委屈了她。”
“那也不尽然。一个要做衣服,一个真做衣服,还不是一回两回,没准她有过心思,不过怕自己一厢情愿,所以怎么也不肯开口罢了。总之是件好事。我想不到萧旻的爹娘挺开明,没有挑刺。”墨紫想得多,“虽然萧旻的条件在我看来也就普通,从军了,如今又不太平,将来打起仗来,倒霉的就是他这样不大不小的兵。不过,一般人会觉得绿菊高攀了他。”
白荷显然没往那儿想,“他父母应该是同意的,不然萧旻怎能来提亲?再说奶奶已经消了绿菊的卖身契,给了鹿角巷的房子,也说嫁妆银子跟我的一样五千两,绿菊还凑了份子和奶奶做官盐的买卖,听奶奶说今年年底分红就得好几千两。如今绿菊说是千金小姐都不为过,怎么高攀他了?”
墨紫鼓掌,“白荷,这是我认识你以来,听到的最有志气的话了。我说过吧,身份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把握的。”萧旻应该不会出格吧?一个萧三郎就足够了。
白荷脸红了,笑着点头,“趁你今日来,干脆给奶奶和无忧她们发个帖子,小聚一回可好?洛娘和无忧的肚子都老大了,每次见我就问你回来了没有。”
墨紫当然说好,她现在大把闲。
白荷赶紧张罗去了,她夫唱妇随,学字小有所成,写帖子正好当练习,等相公回来,还能给他看。
墨紫这才注意到杨悄,刚刚欢笑的模样已不复见,一个人在整理花苞。
“悄悄,我听元澄说了你爹辞官的事。”终究还是不好受啊。
“嗯,昨日我去礼部听旨,把官服都还了。连不用走动的记名官职也要收回去,皇上恁小气了。”杨悄皱皱鼻子,“要说,我也不想当官。不过既然当了,就算是个空头衔,也该当过瘾。哪有这样的?”
“你就为这事难过?”墨紫眨眼,她看错了?
“是啊,你不难过,皇上不让你在船司走动了。”杨悄眨回来眼,嘴角一弯。
有时候,越想掩饰越明显。墨紫抱臂望着她,“你跟我还见外吗?”
杨悄突然低下头,拿起一朵花苞,但她的动作有些抖有些慌,说话语无伦次,“我没事。爹娘跟前没人照顾……哥哥刚上仕途。那个……家乡好久没去看过,不过我记得那儿可美呢,连树叶都带着灵气。我打算起个诗社,专臊那些自以为是的酸书生……”说不下去,因为眼泪掉在手背上,吓到了她自己。
墨紫坐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