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仙的分析是正确的,当他来到仙界姒修河畔,眼前的景象令他咋舌,与之本有的仙灵换来的是黑蒙蒙的一片。一眼望去皆是残肢血泥,腐臭尸身。不仅有仙界子民的,还有各种奇异生物的残骸。
原本清澈见底的姒修河,此时也被一层鲜红的血液搅拌成五彩斑斓的图纹,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流动的河水参杂着血色与黑烟的残魂带动着粘稠状的物体朝着下游缓慢流去,所及之处泛起咕咕白色气泡,将本有的水中生物尽数毒死。
微风袭来,空气中满是腥臭的尸气,根本没有一丝仙界的仙灵,只有堆积如山的腐尸散发着恶心的臭味。一片片绿意盎然的草木也在吸食了大量黑烟后变的秃废无力,失去了生息。
枯败荒芜的潦倒景象令人心生痛楚,背流冷汗。这是死亡的痕迹,也是残灵肆無忌憚收割仙界子民的身躯后留下的罪证。死并不可怕,就怕死后连一杯黄土都不能留下,哪怕是一块嚼烂的烂肉也算是不枉此生活过一场,可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念头却成了残灵滥杀的起因。
满地腐蚀的混沌血泥看不出生前的贵贱,在残灵四肢的践踏下都成了过往的尘泥融进了大地。不论你生前如何的高贵,死后皆是地下黄土随着风雨的变迁成为朽物一堆。
落脚之处已成为此行的奢侈,要不是有道力包裹,光是黑雾中弥漫出的烟毒就能将张逸仙顷刻腐蚀,他越来越觉得此行的目的是正确的。
远处黑蒙蒙的山林发出轰隆巨响,不时有人形生物从白光中走出。
眉头紧锁,给张逸仙的感觉居然有一丝惶恐。因为他看到一座比之山丘还要大上一倍的怪物匍匐在地,它的背上拴着二条海碗那么粗的铁线,很是费力的拖拽着什么。
随着金属传递的轰隆巨响外,在白光中又是一批形态谦和,与世无争的人形生物走子出来,只是他们并没有灵魂,两只眼睛死一般的空洞。
这些人全身**,没有明显的生殖器官,所以看不出是男是女,但在他们的头部皆有个明显的特征。一条如同犀牛角一样的尖锐之物长在他们的额头之上。
在行走时,呈直线状。足下即使有尖锐的兵器也毫不犹豫的踩踏过去,哪怕是脚面被尖物洞穿也没有一丝反应。如果不是看到肢体在活动,张逸仙以为这是诈尸。
顺着这些人行走的方向望去,他们的目标是一处高出地面数十丈的火山口。虽是相隔甚远,张逸仙依然能感受到自火山口溢出的阵阵热浪。这些人在爬上火山口后,纵身跳下,连一声喊叫都没有留下。
匍匐在地的怪物生有四脚,脑袋赤红,独眼。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占据了大半个脸部,黑色的眼珠透露着死亡的信号又参杂着某种不甘。眼睛下方的一只大嘴每张开一次都会有大量的尸骸被其摄入,其中还有不少泥沙也被一并吞下。
在吞下这些腐蚀的血泥与浑浊的泥沙后,怪物背后的神异物体便会发出耀眼的白光,而后就是一个个长的跟人一样的独角生物从中走出,排起长长的队伍朝着火山口行去,随着一个起跳没入熊熊火焰结束他们的一生。
张逸仙除了震惊,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他看来这是比之恶魔还要恶劣百倍的手段。更让他想不通的是,这头怪物吞下去的腐蚀肉泥如何在转眼之间造出这么些无异于人类的躯体,而且各各维妙维肖。
隐去身形,张逸仙急掠之后来到怪物的近前,令他好奇的不是这头丑陋的家伙而是他背后拖拽着的东西。
一个圆形装置被八根玄铁牢牢拴住,铁质的罗盘承载着圆形装置被泛着的白茫映的雪亮。罗盘如同一面镜子被两根粗大的铁线锁着,在铁线中间是连接怪物背上的两根玄铁粗线,海口那么粗的铁线被死死的固定在怪物的身上。
罗盘上呈现出的圆形装置是通过某种神力显现出的传送装置,显然那些无有灵魂的生物便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通过短暂的分析,张逸仙得出结论,这怪物所吞下的腐尸只不过是它行动所需要的能量来源,而并非是造出形体犹如人类的生物起因。
圆形的传送装置内源源不断的有人形生物走出,由于张逸仙没有搞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所以并没有鲁莽行事。只身一人继续朝着林子深外掠去。
百里外的一处深谷也有同样的场景,只是这怪物吞噬的并非腐蚀的尸体而是眼前可以看到的东西,这其中包括体形巨大的青石。由此可见,怪物需要催动传送装置所需要的能量便是不断的摄取外界的资源。
一直西行,掠至七千里外的红湖,每隔三百里都会有一只同样的怪物拖拽着一只巨大的罗盘,在罗盘之上是以神异道力呈现出的传送装置。
对于传送装置张逸仙并不陌生,当年在冥界中枢府就曾见到过,而且凡土的蓬莱仙岛也有一处这样的装置,由于事情发展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所以才被忽略。
此时想起,倒有一丝不安。如果这些人来自的不是异界,而是凡土或者是另外四大界域的生灵,那么照此速度下去,不出几年这世界上的文明将会被残灵的妖法毁灭殆尽。
不光是人类文明,还有冥魔神灵几大异界文明。
红湖很大,大到让人难以想像,以张逸仙的速度急掠一天一夜都还只是围绕红湖的滩地行走。离湖中心尚有一段距离,若不是勘察周围情况,张逸仙真的不知道仙界会大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