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在身边陪伴,柳氏做什么都很开心,精描细化的眉眼是弯起的,丁柔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摆设,件件华贵,水晶珠帘晶莹剔透,后面摆放着一长两头翘的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落地的钟表,古玩架子上上的古董随意放置着,香炉中的馨香飘散...丁柔觉得布置得有些眼熟。
柳氏笑着说:“不是小柔最喜欢的吗?你同娘说过的。”
丁柔记起在丁府时,她说过如果她有一间单独的屋子会如何布置,“是您住在这里,娘,您不必..”
“住在小柔喜欢的屋子里,会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
柳氏拉着丁柔起身,撩开了水晶珠帘,将丁柔按在书桌后,柳氏坐在她身边,“笔墨纸砚都是最好的,娘用不上,小柔试试看?”
大秦最好的进贡皇家是用的宣纸,不仅白,而且极为的柔软,却不会化了墨汁,在民间有雪宣之称,丁老太爷得皇上赏赐了一打,一直舍不得用,在安阳郡主房中,雪宣纸成为她练字的吗?丁柔眉头微微簇起,不是她抱怨柳氏,而是信阳王府有些暴遣天物,柳氏练字用不上雪宣。
至于笔墨,丁柔知道也是极好的就对了,在笔架旁边放置着的是王羲之用过的笔洗,丁柔铺开雪宣纸,她连练字将近两年,提起狼毫在雪宣纸上挥洒,果然不同一般的宣纸,写出来的字格外的显棱角。
柳氏看着丁柔在纸上写字,她不知道雪宣的珍贵,她悄悄起身,从柜子里取出针线篮子。重新坐在丁柔身边后,看一眼女儿,含笑绣着手中的绣活,只听见笔尖划过宣纸的刷刷声,柳氏从不想做什么郡主,这么陪着丁柔足以。
丁柔写了一首诗词后,将毛笔重新放在笔架上,欣赏着她难得的佳作。“娘,您看我写得如何?”
柳氏一如在丁府里,自豪的笑道:“好,小柔写得最好了。”
丁柔侧头,柳氏在绣嫁妆。她什么时候都在为她绣嫁妆,以把她嫁出去为目标,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娘。”
”是很好。”柳氏放下绣品,用帕子擦拭女儿额头的汗水,“我见过齐恒的字,也见过齐玉的,小柔同他们写得一样好。”
“信阳王府二少爷是书法大家。他的字千金难求呢,祖父也曾说过,齐二少爷的字得颜柳精髓,在书法上他天分很高。”
柳氏柔柔的笑着,她不懂这些,却一如既往的听丁柔说话,守在门外的丫头回禀,“郡主殿下。二少爷来访。”
“正说着他呢,他怎么会来?”
柳氏按住略显有些惊慌的丁柔,压低声音道:”你别慌,王府里只有他同恒儿知晓,母亲会告诉他实情,是因为将他当成了齐家子孙。“
齐玉风度翩翩的走进来,隔着水晶珠帘道:“姑姑安。”
珠帘轻轻相碰。叮当的清脆响声,安阳郡主说:“快起来。”
每一次见到齐玉,丁柔总是会感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秀飘逸的人,谪仙人,她并不是夸大其词。齐玉并不是小白脸。他内在的气质同他俊逸出尘的容貌相得益彰,宛如玉人儿。
“丁表妹。”齐玉已经习惯丁柔每一次见到她时,总会赞叹般的晃神,“表妹好。”
略带磁性的的声音,能让女子砰然心动,齐玉的俊美不只对女子有杀伤力,对男子...丁柔连忙起身,福身道:“齐二少爷。”
齐玉不以为意的笑笑,“表妹不必多礼了,我方才听说姑姑身体不好,才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丁柔所写的诗词上,漆如点墨的星眸璀璨耀目,书法大家自然痴迷于书法,看见难得好字,会欣赏,他是信阳王府庶出的少爷,没兄长齐恒的军事才华,虽然也能骑马射箭,但比齐恒相差很远,因庶出亦不受祖母爱重,信阳王府容不得文采冠世的少爷。齐玉虽然在京城薄有才名,但大多是书画等陶冶情操的才名。
不像是尹承善和杨和,齐玉低调很多,才名也多是人巴结信阳王府而传诵,丁柔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雪宣上,想要收起已经迟了,丁柔道:“让二少爷见笑了。”
齐玉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为什么不叫我表哥?”
丁柔抬眸同他对视,淡淡笑道:“我只认我娘。”
齐玉摇了摇头,“姑姑是安阳郡主,不单是你娘,我同大哥都是你的亲人,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你若开口相求,我会尽力相帮。”
“嗯。”
丁柔低头看着脚尖,齐玉走到书桌后,丁柔退后了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齐玉很是无奈,世人都说他谨慎,丁柔比他要谨慎很多。因他是庶子,生母又早亡,柳氏对他比对信阳王齐恒多了些亲近,回王府这段日子,齐玉是最常陪伴柳氏的人,齐恒虽然也很关心柳氏,每日必会来看望她,但他是信阳王,朝中的事情忙不过来,文熙帝最近命齐恒训练羽林军,他更是忙了些。
柳氏看着面前站得齐玉同丁柔,突然有个念头涌上来,但想到丁柔方才说丈夫自己选,柳氏很清楚丁柔的坚持,如果她不点头,谁也勉强不了她,她的女儿不愁嫁,总会有更适合的人,虽然齐玉很好,但向来一切围着女儿的转的柳氏,相信丁柔选夫君的眼光,但并不妨碍她给他们制造机会,齐玉是个不错的孩子。
”你写的这笔再向上一分会更好些。”
齐玉拿起丁柔方才拿过的毛笔,沾饱了墨汁,在宣纸上写着同一首诗词,丁柔字体上的缺陷,一边写一边很有耐心的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