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风声鹤唳,没有经历过隐王之乱的人全被安国夫人的屠刀吓傻了,有过经历的老臣子也一个一个老实的在家里眯着。
跪在宫门口请命的御史看到一顶被四人抬得软轿子落下,里面坐得人不用说便知晓是安国夫人。
“你们是想着活还是想死?”
“太祖遗训,御史不死。”
御史声音多了几分颤抖,安国夫人冷笑:“太祖遗训对得是陛下,我今日破例给你们选择,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忧心忡忡,再说一遍,你们是跪着,还是起来。”
这些日子的血腥恐怖,让习惯了文熙帝怀柔手段的御史大臣们非常的不适应,文熙帝没有出面,但他将一切交给了安国夫人。这...老太太...比年轻的时候更凶残。
宫门口的人不甘心的散去了,安国夫人走出软轿子,她身穿松香色绣寿纹得锦袍,纹丝不乱的发髻上仅仅带着一枚簪子,面容平和而又宁静,如同府里的老太君一般,可就是眼前的这位安国夫人,愣是将京城弄得再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在帝国的江南,两广一带,残存的敌对势力借此显露踪迹,一样被连根拔起。帝国太平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轻视了军方的实力,这一次世人再次明白,什么是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什么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江南有异心投机皇子夺嫡的豪族,一样被移除,财产全部上缴国库。
文熙帝不是不知道皇子的野心。监察院虽然一直淡出世人的目光下,但此番却呈交上铁证,文熙帝自然不会再客气,诸多皇子再次被文熙帝叫到宫里。跪在奉先殿前,一个一个静若寒蝉,夺嫡的野心降温了不少。
安国夫人走到宫门口。两侧的铁柱上刻着太祖遗训,她缓慢的跪下,这一跪便是两个时辰,她同样是一种表态,惩罚御史是错,她认下了。
安国夫人还彻底整顿了她提拔上的人,将某些嚣张跋扈的将军全部斩杀。她对自己用出来的人更为的凶狠,不念旧情,不听解释辩解,只有一个字杀。
但凡她使出来的人都明白安国夫人的性子,他们不敢抗命。只求速死。
安国夫人对着太祖遗训磕头之后,站起身,坐回软轿子去:“燕王府。”
“喏。”
此时的京城谁也不愿意见到安国夫人,见到她等于见到了阎王。燕王府的侍卫见到了那顶软轿子,吓得腿只打哆嗦,”见...见过安国夫人。“
“你去给燕王妃回话,我不进去了,我这次来,只是想见见佛堂里的女尼。”
安国夫人手捻着佛珠。她完全可以闯进去,燕王妃不敢阻挡,燕王这辈子同太子位置绝缘...她不怕什么,但她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嘉柔死在她手里不好。不是她不敢杀嘉柔,也不是顾忌文熙帝。嘉柔死在她手上,太抬举嘉柔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
嘉柔挥舞着宝剑,一脚踢翻了毒酒,白绫,她双目赤红,“我忍辱负重的活下来,不是寻死来的,我要报仇...报仇...”
燕王妃顾忌比较多,在她让人抓住嘉柔之前,嘉柔提着宝剑冲了出去,佛堂本就是偏僻的地方,嘉柔疯狂起来,很少有人能靠近她,燕王妃追出来,看到嘉柔奔向角门,“愣着做什么,放箭。”
嘉柔活着,便会给燕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断尾求生不一定能让文熙帝信任燕王,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留下性命才有可能再东山再起,安国夫人就在门外,燕王妃怒道:”杀无赦。”
侍卫纷纷放箭,嘉柔的肩头被箭射中,后背靠着墙,踹开了角门,愣是拼出一条血路出来,在门口的时候,嘉柔眼前出现了两名女子,没等她反应,眼前一黑的晕过去。
“主人,女尼出了角门。”
软轿子中的安国夫人捻着佛珠的速度快了一些,燕王妃...竟让让嘉柔冲出来,“带她去黑牢,顺便只会陛下一声。“
“喏。”
安国夫人又问道:“那位刘先生在何处?”
“回主子的话,属下让人跟着。”
安国夫人说道:“杀了吧,我不想再看了,许是那位的儿子,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好奇,给我的外孙女留下隐患,他们家的后代都是疯子。”
丁柔的那双眼睛太像母后了,尤其是丁柔说话时的神采,同母后太像了,因此她才总是说不过丁柔,安国夫人唇边多了几分的无奈,她本来就没在言谈间决定胜负的天赋,说不过,她打得过,但也不至于被丁柔说得毫无招架之力,虽然丁柔说得都是对的,不是因为丁柔像太祖皇后,安国夫人早就收拾丁柔了。
当年母后的爱慕者可不仅仅只有师尊。拥有母后的父皇不懂得珍惜,而那疯子却想了母后一辈子,培养出了皇贵妃,弄出来隐王,没成想他还有后代,当年那把火烧得不够干净。
“喏。”
安国夫人说道:“回府。”
既然嘉柔不想做出家为尼,那便在黑牢里呆一辈子好了,入了黑牢就没谁能再出来。
安国夫人如同以前一样在佛堂里念经,同柳氏说笑,关心孙儿媳妇,听了丁柔的建议种种花,练练字,或者打打太极拳,总之就像是个平常的老太太,但整个京城或者说天下的人再没谁敢轻视安国夫人,她才是文熙帝最后的一张底牌。
丁柔知晓了外面的动向,她扶着微凸的小腹,对安国夫人有敬佩,但也有担心,她以为化解了信阳王府权柄过重的危机,但直到今日她才明白,摆在面上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