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没再让刘妈妈陪着她进京,刚一出了庄子,就看见一辆收拾得很齐整的马车停在路边,马车边上站着两名三旬左右很富态的妈妈,一名青衣小帽的小厮,马车上坐着车把式,马车外刻着钱家的标记,见丁柔出门,领头的妈妈迎上,满脸堆笑将请柬递给丁柔,“是老爷让奴婢来接您,您请上马车吧。”
丁柔微怔后,笑吟吟的接过请柬,扫了一眼,对钱老爷的评价更高了一分,丁柔没想过能瞒住身份,钱老爷只有两个女儿,偌大的家业是由钱晴钱昭姐妹继承,凡是接近她们姐妹的人,无论从商人的角度还是慈父的角度上看,钱老板不调查清楚才叫奇怪,又经过前两日钱晴逼王诚入赘的事儿,钱老爷此举丁柔并未感觉到侮辱。
“劳烦钱老爷了。”丁柔扶着妈妈的手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两位妈妈对视一眼,暗自吃惊丁柔的气度,想起人家是丁家六小姐,也就释然了些,书香门第的小姐就算是庶出就算是在庄子上,也是有派头气势的。
妈妈跟上了马车,奉上茶水,丁柔笑着接过后,悠然品茶,欣赏着马车里面的布置,妈妈能看出丁柔不是羡慕嫉妒,平静的欣赏,就如同欣赏一件摆设一般。
马车足够华丽,是钱老爷出于尊重正式,丁柔可没自卑感,昨日她坐租来的简陋马车,明日她同样能有一亮自己的马车。沿途路上,丁柔并未向两位妈妈打听任何的消息,让她们颇感意外,丁柔透过车帘欣赏沿途的风景,暗自琢磨该如何应对钱老爷,从一系列安排上来看,能白手起家将买卖越做越大的钱老板不是糊涂的人,他的成功不单单因妹妹是武陵王夫人,丁柔对合伙做生意的事多了几分的信心,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合伙人太白目的话,生意是没法做的。
钱老爷是精明之人,丁柔劝服钱老爷也得费一番心思口舌,丁柔唇角得意的上扬,这种刺激奋斗的日子活得才畅快,悠闲度日是好,但奋斗的日子同样精彩,丁柔可平凡低调,但决不能容忍平庸随波逐流。
马车再次驶进了大秦的都城燕京,沿着十字长街向钱府行去。太祖皇帝对商贾相对宽容,没明朝时的诸多限制,商人可穿绸缎丝绵,夫人小姐可带金簪步摇,商人府邸的规制只弱于士大夫朝臣,虽然商贾地位无法等同于士族,但可让商贾赚了银子享受富贵日子,明初的商人就是再有钱,因诸多的限制也享受不到。
马车停下后,钱府的门房小厮冒出来,穿宝蓝色衣群的妈妈撩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回周妈妈,是姑太太回门。”
周妈妈怔了怔,向丁柔歉意解释:”老爷吩咐让丁小姐从正门而入,可谁知姑太太回门,着实对不住丁小姐。”
“没关系,武陵王夫人来看望钱老爷,是高兴的事儿,我避让开从侧门入也是应当。”
丁柔淡然一笑,钱老爷应该事先不知道武陵王夫人回来,不是有意给丁柔下马威,丁柔再不得宠是官家小姐,入商贾之家走侧门伤脸面,若有人知道还以为钱家轻视丁家,谁都不知道丁柔是急于摆脱丁家,只要还留在京城,丁柔的身份就是丁家庶女。
周妈妈见丁柔真的不在意,才笑道:”丁小姐明辨是非,难怪引得二小姐频频称赞,您晓得,二小姐很少称赞人的。“
”是钱二小姐厚爱了。”
马车从侧门而入,丁柔扶着妈妈的手下了马车后局布置,赞道:”钱老爷好精巧的心思。”身处钱府,丁柔去暴发户府邸之感,钱府的布置格局,不似丁柔印象中的官邸,比之书香之家多了些富贵,比之商贾之家多了几分的厚重,钱府是既没脱离商贾急于向很难看地上商人的封建士大夫靠拢,也没有商贾的奢华之气,从中足以看出钱老爷是位有分寸能分清所处地位的人,不因有钱狂妄倨傲,不因出身商贾而巴结,如果钱家如此发展下去,许是会成为豪族,世家底蕴一成,钱老爷打下了根基,只是可惜···丁柔暗自摇头,没儿子终究是钱老爷致命伤,丁柔不是看不上女子,只是在大秦朝,小姐姑娘很难继承家业,同人谈生意。
钱小姐的婚事至关重要,太平庸的人,无法承担起钱府,太有能力的人,钱老爷也不会放心,怕他别有所图,何况钱晴心肠不坏,却是被钱老爷宠惯的小姐,身上难免有傲气,将来的坐产招夫,更是难上加难,赘婿在大秦朝是被歧视的。
“丁小姐,请同奴婢去听雨轩。”
周妈妈引着丁柔去听雨轩,她方才已经得了小丫头的回报,解释道:“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姑太太再过一刻就到,大小姐二小姐陪着老爷去接姑太太,老爷让奴婢伺候丁小姐,一会他亲自向您赔罪。”
丁柔淡淡笑笑示意无妨,心思一转,武陵王夫人突然回门,肯定有急事,如果是正常回府的话,应该会事先知会一声,钱老爷也不会今日邀请丁柔来府上。丁柔不认为她会待一会钱老爷会来见她,武陵王夫人的急事才是最为重要的,钱家能有此地为,一是靠着钱老爷,二是武陵王府。
丁柔如果此时离去,会让钱老爷以为她生气了,略略坐一会再告辞离开吧,找个适合的合伙人也不容易,丁柔随着周妈妈走进听雨轩,坐在檀木椅子上,周妈妈解释,道:“听雨轩是二小姐常来的,一般都是招待至亲密友,丁小姐别客气,您有事尽管吩咐奴婢。”
规规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