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应景的笑话逗笑了大太太,刘夫人,陪坐的丁敏,丁姝帕子捂嘴轻起朱唇轻笑,展现出良好的教养,即便是笑,也有一定之规。刘夫人再才赞起丁家的小姐个顶个的出色,大太太笑着谦虚着,方才的尴尬接过,丁柔感觉出大太太的赞赏,微垂粉颊,不再显示锋芒,认真听大太太和刘夫人闲谈。
闲谈中总是有消息透出来,梅翰林比丁大老爷小了两岁,赶不上年少便高中探花的丁栋,屡屡应试,直到六年前的大比恩科才中了三甲进士,外放天府四川某县城做知县,后因他恩师提携,也赶巧县城出了祥瑞,梅大人才能回京入翰林院,成为丁栋的下属。刘夫人能言善辩,即便大太太对她始终有些疏远冷淡,她也能说下去,丁柔对她有些佩服。
方才丁敏出言嘲讽,她都没拂袖而去,丁敏到底再恨什么?卖友求荣?只听刘夫人说起回京路上的趣事,因说的有趣,丁柔多了几分心思,沿途的风土人情刘夫人说得条条是道,大太太略显的亲近些。
“我们老爷好交友,谈得来平辈伦交,回京路上遇见一位年轻的厚生从江南游学回京...他年不过十八,中了举人,明年大笔之年定会高中,可巧了他同我们老爷一个姓,这一路上我光听着他们整日里谈论经史子集...”
丁柔听见浅浅的声响,看向旁边的丁敏,压低声音问道:“三姐姐?”
丁敏勉强笑了笑,“没事,我没事。”
刘夫人不是媒婆当让不会总是提起梅姓举人的事儿。不过是借着他说没梅翰林的品性忠厚交友广阔,看重才学等等,从说起年轻的梅举人的事后,丁敏脸便白了些,丁柔听着这位梅举人言行,耿直忠厚,不懂得变通,能在十八岁就高中举人,才学不错。曾有人说过明朝能中秀才相当于考入一流的大学。
大秦取代明朝而立,科举制度不曾用八股文。灵活多变许多,但也没完全脱离千年的文化传承,以古论今,也是从经史子集中出题,只是要求没那么变态死板。秀才不容易考取。举人更是难上加难,多少读书人熬白了头也没中举,梅举人...
“咳咳...咳咳...”
丁敏咳嗽起来。大太太微微蹙眉,丁敏白着一张小脸,“女儿有些不舒服。”
“你扶着她回房歇息。”大太太直接吩咐丁柔,“如她再不好。让人来同我说,请大夫入府给她看看。”
“是。”
丁柔搀扶起丁敏。她的手臂又湿又凉,手里满满是冷汗,“三姐姐慢些。”大太太既然将丁敏交给丁柔,便是放心她的稳重,丁柔向大太太笑笑,扶着丁敏离去。
屋外寒气袭人,冷汗被凉气一吹,丁敏打着哆嗦,因听见梅举人,丁敏想到前世。他是自己的丈夫,成亲十余年,生养了一对儿女...如果不是他轻信梅翰林。丈夫又怎么会被关在天牢里...她又怎么会求助无门,兰陵侯夫人丁柔让她回家等消息。在等下去等来的会是查抄府邸吧..丁敏有几分庆幸她不用受抄家的侮辱,只可惜自己的儿女...婆婆是性子坚韧,会照顾好他们的...
”三姐姐。”
丁敏身子一歪,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丁柔身上,丁敏比丁柔重得多,丁柔注意脚下,猛然重量压身,脚底下踉跄,差一点将丁敏甩出去,稳住后扶住丁敏,“你..”
她在哭,丁柔怔住了,丁敏在哭,岚心,月茹上前,帮着丁柔扶着神情恍惚的丁敏,丁柔轻松了不少,簇簇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过,丁柔看得出丁敏眼底流露的不舍,一丝悔恨。
月茹给丁敏擦拭泪水,向丁柔歉意道:“六小姐勿怪,三小姐是想起了伤心事,才会...许是身子不舒坦。”
“嗯。”
丁柔也不多问护送丁敏回到绣楼,因上半月丁柔便搬去乘松园,原先的屋子便空了下来,丁敏回大太太,住进了丁柔原先的宽敞明亮的屋子,将丁柔不曾带走的东西搬到厢房。
同原先相比,铺陈摆设更奢华些,隐隐透着几许文雅,同样是八宝阁,丁柔在是酸枣木的,而现在竟然是黄花梨,上面拜访着一对白玉盘子,丁柔认出是前几日丁大老爷赏给丁敏的,缘由就是丁大老爷寿宴上时丁敏不仅献上了寓意步步高升的双面绣小屏,还做了一首诗词,赢得满堂彩,丁柔记得作为大女婿的兰陵侯赵鸿飞亲临贺寿,听闻此诗词,对丁敏刮目相看。
知己...知己?丁柔从白玉盘子上移开目光,兰陵侯眼底知己之感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一直注意着丁敏的丁柔在旁边看得很清楚,那首诗词..丁敏两世为人的话...那首诗词...不见得是谁写的呢。
哀婉动人,颇得婉约派诗词的精髓,同寿宴的热闹有点不太符合,但丁敏成功的在兰陵侯心里留下了印象,丁柔看向暖炕上的丁敏,该怎么说她呢...可怜可悲...姐夫兰陵侯赵鸿飞不是专情之人,兰陵侯府富贵,但那一家子人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
丁敏显然陷在回忆里,身躯不安的缩成一团,月茹为丁敏擦拭额头的汗水,让人弄的姜汤到现在还没好,二等丫头忙成一团,丁柔本想离去,但大太太等着她回信,起码得等到丁敏无恙后才可离去。
走到暖炕边上,丁柔听见丁敏小声喃咛,”是...我的错...我错信了她..以为她...不会说...“
月茹凑上前去,“三小姐,您说什么?错信了谁?”
“三姐姐说得胡话你也信?”丁柔推开了月茹,“看看姜汤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