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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与裴十六兄弟两个,裴周氏与裴王氏妯娌两个在裴宅里斗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向来被父母管束着极少有机会亲近的裴东宁与裴东海却得着了机会,趁机结伴在响水城内寻欢。
惜红馆内的惜红姑娘貌美,床上功夫了得;迎春阁内的吟月姑娘唱歌最妙,嗓音最是勾人;城西的康乐堵坊里投注金额可大可小,投注金额大的还被请到贵客房,奉上香茗,待若上宾;至不济,南城外香末山下还有新开的遛马场,有专门的退役军人来教人骑马,只是收费却也不低……不过这遛马场是他们兄长裴东明名下的产业,自被他们知道之后,这两位进了遛马场,自然不会交银子。
裴东明这日就被康乐堵坊里上门收帐的堵在了大门口,口口声声称府里的二爷跟三爷各欠了赌坊五百两纹银,惹的路过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前院里的仆人看着不妙,飞奔去报与书香知道。
书香自娱乐雁儿收效甚微,回头看到自家夫君对着一桌的帐本神情疲惫,听说他刚刚应付完两兄弟两父亲的集体轰炸,要为两兄弟寻个好些的差使来,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挑灯夜战,伏案算帐,这些日子直算的头昏脑涨,火心上扬,无处发泄,乍闻此事,气急败坏的令小丫头去后院请了裴九与裴十六夫妇,她自己则丢下帐本子揉着眼睛往大门口而去。
——响水客栈就定在八月十五开业,丁师傅已至疯狂的边缘,常有半夜三更冒出奇思妙想,遣人来请裴东明去商议的癫狂行为,连带着书香与裴欢欢的作息也凌乱了起来。
裴东明对妻女心有歉疚,数次想要去起居室睡,书香调侃一句,再想想虎视眈眈的赵如梅,只得作罢。
裴九与裴十六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从响水城各处探得裴东明事迹,越听越心惊又欣喜。
裴十六私下心疼的向裴周氏抱怨:“……若是当初我在这里,岂能让这浑小子辞官?虽说如今他做的营生也赚的不少,想来家底子也很厚,提携兄弟,带契子侄也使得了,到底不如在朝中为官,能为我们大开方便……”
裴九则捶胸顿足,恨不能已:“好不容易养了个能够光宗耀祖的儿子,哪知道是个没成算的,拿命捞了个四品官,若是能衣锦荣归,从此以后,裴家坳还有谁敢小看我一眼?”
裴东明拿命搏官,险些身亡之事,他听到到底没有多少触动,反是白白丢了四品官之父这头衔,让他痛心不已。
裴王氏对此却另有见解:“都说妻贤夫祸少,媳妇若是个贤德的,肯定家业兴旺。如今这个,私心太大,一心只想着关起门来过小日子,这才让东明辞了官,又生了个丫头片子,我瞧着还是要另行替东明觅一门良配才是,先纳了贵妾,要是生了儿子,东明又肯听她的,抬个平妻也不错呢。”
这个平妻的人选,眼前合适的就有一个。
赵如梅是赵家庶女,能得长姐提携,又见得裴东明这般的年轻有为,对书香温柔体贴,千依百顺,一颗心早化成了水儿,比起嫁给赵父替她挑中的五十六岁的富商为妾来,自是百般情愿。
裴家后宅里这般的风云暗涌,未料得前门口上演了这一出讨债记。
裴九与裴十六两兄弟这些日子暗中不知道各自盘算了多少种法子,想着从裴东明身上讨些好处,哪知道还未成功,便得了这个消息,顾不上责备裴东海与裴东宁,各携着妻儿奔了过来。
还未到得院门口,已经听得大门口吵吵嚷嚷成一片。
“裴掌柜家大业大,难道还要赖了你家两位兄弟的这点子赌资不成?”
“早听得裴掌柜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怎的临到出钱的时候,却成了缩头乌龟?”
“……”
“裴将军英勇杀敌,经商以来又不知提携了多少旧年袍泽,听说最近开了客栈以后,又在城南选址准备办慈安堂,预备收养战争孤儿及失养的老人……这样的端方君子怎会有这般丢人败德的兄弟?”
旁边另有人质疑:“这事你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开客栈这已经筹备了许久,但慈安堂却未曾听说过……”
“我大舅哥便在响水客栈做工,听得裴掌柜与丁师傅商议的。反正裴掌柜便在那里,兄台若不信,便直接问问他好了。”
“……”
讨债的喊了几嗓子,哪知道却引来了这串议论,当下愤愤然道:“就算裴掌柜有一颗慈悲心,可我们开堵坊的,难道听着那些欠债的一个两个的有个好兄弟好哥哥,这笔债便要一笔勾销不成?总不能让我们兄弟们喝西北风去吧”
这时候裴九与裴十六两家人缩在大门后,听得裴东明不紧不慢道:“就算几位兄弟今日看在裴某面上,说要一笔勾了这债,裴某也不同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能轻易抵赖?!”
裴九与裴十六对视一眼,眸中各有喜色。
看来今日这笔债,却是有人可以替他们担了。
哪知道还未高兴太久,已听得书香道:“夫君所言甚是,只是几位兄弟有所不知,欠债的这两位的确是我家夫君的弟弟。只是东海兄弟是大伯家的三弟,他父兄俱在,大伯父大伯母现下就在宅中作客,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们夫妇来帮着还赌债吧?”
大门后的裴九一张脸顿时犹如涂了锅灰一般,沉了下来。
他身后缩头缩脑的裴东海皮子一紧,想到许久未曾尝过的老父的棒子炖肉这道大菜,心有戚戚焉。
裴王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