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千凰条件反射地开口,说完又觉得这心虚也太莫名其妙了,不由得挺了挺小胸脯,摆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故作诧异道:“这位道友,我们认识吗?”
长的好就可以乱发脾气么,丫的她要是打得过,此刻一定要他满地找牙。
闻言,流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那日,他跑了大半个天界,最终在无极殿找到了她,躺在床上的却只是无知无觉的本体,元神早就不知所踪了,地上还有一个被喝空的忘情仙的瓶子。
“忘情仙”,顾名思义,忘却一切烦忧情殇,千凰,只怕除了名字,别的都忘得差不多了,连着对他做过的那些恶事。
想到这里,流殃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团火。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千凰也很忐忑,这人似乎认识自己,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八成是认错人了,想了想,千凰低声道:“天下之大,同名同姓又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
“闭嘴!”流殃冷声喝断,脸色更加难看了。
活了五万年,他虽说不是雷打不动,却也不容易动气,这人却总能轻易地勾起自己的怒火。尤其是现在,什么都不清楚,第一时间就撇清关系,她以为失去了记忆,做过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么?
见他眼冒火星,好像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动手灭了她似的,千凰这才讪讪地闭了嘴!好女不吃眼前亏嘛,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脾气怎么这么坏,小心她咒他将来娶沐萍儿那个假仙女真小人作媳妇,看不烦死他!
流殃见她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一副受委屈的小样儿,心里却生出一丝异样。
从前的千凰,即使作威作福,放荡不羁,眼里仍旧是迷茫空虚的,虽然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却让人看了难受,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悲伤,越是遮掩越是深刻。
如今忘记一切,似乎真实了很多,喜怒哀乐都那么鲜活灵动,当然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狡猾俏皮,表里不一,却是一点都没变。
这便是她不惜喝下忘情仙下凡的理由?哪怕一世,也要过得天真无忧。
这样想着,流殃似乎没这么生气了,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对她心软了,要算账,也要等她恢复记忆,回到天界再狠狠算,到时候是吊起来狠狠打,还是封了她的神力关她个十天半月都好说。
目前最紧要的是解开她内体的禁制封印,让她恢复神力乃至记忆,好返回天界。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此事禀明天帝,由天帝做主,派遣天兵将她捉拿回去,并不需要亲力亲为。偏生他知道她下凡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寻她,并且在下凡之前,严厉封锁此事。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样做,有种隐秘的保护欲,不希望两人的事有第三者乃至更多的人插足。但流殃给自己的理由却是两人的私人恩怨,要罚要惩,都只能由他一人施与。
天界有明文规定,神仙不得私自下凡,他作为天界少君,天帝的继承人,更应该以身作则。一向严于律己的他,在下凡找千凰的事情上,却没有丝毫犹豫。当时天帝正巧闭关,流殃摸不准他出关的时间,又无法确保在短时间内找到千凰,为了逃避天帝以及众多上仙的法眼,居然也封印元神隐藏气息,免得到时候人没找着,就先给天帝逮了回去。
同样是封印本体元神,流殃却没有千凰做的那么绝,只用三十六道禁制封印,余两分神力为基。所以,流殃一下凡便能根据剩余的元神之力凝聚肉身,一开始便有练气第四级的修为,并在短时间内,打开身上几层禁制,达到练气第九级。以他的天资,相信解开所有禁制,也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
期间,他偶然结识了青冥剑派的掌教苏真人,苏真人见他天资极佳,千方百计地要收他作弟子,他本来只想一心一意寻找千凰,考虑到在凡间有个身份,便于掩天界耳目,便答应了。
他一向懒得多管闲事,基本上除了修炼,很少出现在人前,听说这是众派弟子的试炼机会,考虑到千凰爱凑热闹的性子,便来碰碰运气。苏真人美曰其名让他给三代弟子护航,他则不屑一顾,凡间自有生存规律,那些人是死是活,干他何事,只要千凰不死,就够了!
要说他堂堂上神之尊,却要拜入青冥剑派作人的弟子,也着实屈尊了,如今将这个狡猾的家伙逮住了,突然觉得很值得。
想到这里,流殃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短短三月,便能解开一层禁制,倒也有几分本事。”
这句话看似夸奖,怎么听怎么别扭?再说,这禁制是麟儿给她解的,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体内有禁制?麟儿不是说就算练就元神的高手也未必能看穿她么?千凰心下一紧,半是防备,半是试探地道:“流殃道友说的话,千凰有些不明白呢!”
流殃哼了一声,犀利的眼眸似乎已经将她看透,“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一句话将千凰堵得那个憋屈,她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为什么对方却一副对她了若指掌的样子,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这么想着,千凰的态度也恶劣起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搞得我们多熟似的,我自认没怎么得罪你,也不想招惹你,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后会无期!”
千凰说完就走,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冷傲的嗓音,“你难道不想解开你身上的禁制?”
失忆前的千凰想忘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