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强自镇静,把朱紫抱起来就往床上放。
放好之后,他又拉过被子用被子裹着朱紫,这才道:“我这就叫大夫过来!”
朱紫满脸通红,一把抓住了他:“不用叫大夫,叫银铃过来就行!”
赵贞带着疑问看着她。
朱紫吸了一口气:“反正没危险啦!”
赵贞皱着眉头,不是很相信朱紫。
朱紫只好向他保证道:“真的没危险,不用叫大夫,让银铃把府里的胡医女叫来就行!”
朱紫起身略收拾了一下自己,取了衣服让赵贞换上,然后把赵贞给赶了出去。
其实朱紫心里也有点忐忑,只不过为了安慰赵贞,她才那样说的。
银铃很快带着胡医女一起过来了。
胡医女今年二十六七的样子,她原本是在宫里服侍高太妃的医女,后来南安王到南疆就藩,她就被太妃赐给了南安王。自从南安王开府建牙至今,她已经在南安王府呆了九年时间了。
南安王身体健康,基本上没生过病,又嫌她是女的,所以从来不叫她过去。
胡医女只好默默等待着王妃入府那一天,好让自己大显身手一展抱负。
谁知道,王爷一直不成亲,王妃没影踪,朱侧妃倒是病了几次,可是王爷找的却是许文举和侯林生那两个杀才!
想到王爷赏给许文举和侯林生的万两黄金,胡医女的心脏就莫名的抽痛。
终于,朱侧妃被王爷扶正,做了正妃;而她何其荣幸,在朱侧妃被封妃的第二天,就被请了过来!
综上所述,当银铃派小丫头来请蒙尘良久的胡医女的时候,她居然飘飘然产生了一种美玉蒙尘终被发掘的欣喜感。
朱紫是第一次叫胡医女。
她还是听高太妃偶尔提过的,说这位胡医女看妇科儿科还是不错的,这次她不好意思叫许大夫和侯大夫,所以才请了胡医女过来。
银铃自从朱紫上次申斥过她以后,一直很小心。胡医女过来之后,她让四清守在外面,自己陪着胡医女进了王爷和王妃的卧室。
胡医女圆圆的脸,细眉弯眼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利落。她的长相令朱紫有份莫名的熟悉感。
她拿起王爷沾血的袍子看了看,然后又细细地诊了脉,这才问道:“王妃有没有亲自哺乳?”
朱紫这次因为产后出血,吃了太多的药,rǔ_fáng没有泌乳,所以赵杉一直吃的是奶娘的奶。
她想了想,正要答话,旁边的银铃看她沉思,忙道:“没有。”
胡医女这才道:“看色泽的话,王妃您应该是月信来了!”
朱紫一愣,忙问道:“杉儿今日才满月,我的月信就来了,这正不正常啊?”
胡医女笑着道:“王妃您生世子的时候,恶露流了多久?”
朱紫想了想,算了算,这才道:“二十来天时间吧!”
她看了看银铃,想求证一下。
银铃记性最好,算数也快,很肯定地说:“上次恶露总共流了二十二天!”
朱紫点了点头,看着胡医女。
胡医女看到王妃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很爽,感觉自己真是睿智啊,她微笑着道:“王妃,月信呢?”
朱紫的脸红了。
银铃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也有点替王爷和王妃脸红。
朱紫垂下眼帘,道:“月信还没来,就怀上老二了。”
胡医女很权威地点了点头:“这是暗胎,很正常的!”
朱紫这才放下心来,忙问道:“那这次真的只是月信?”
胡医女笑着起身行了个礼,道:“恭喜王妃,您的身体复原得很好,月信已经来了!”
知道自己身体恢复了,朱紫也很高兴,问道:“你认不认识以前王府里面管延禧居的胡妈妈?”
胡医女很恭敬地答道:“禀报王妃,那是奴婢的姑姑。”
朱紫一听,觉得很开心,刚想说“你姑姑是我的干妈”,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想,自己要表达对胡妈妈的感激之情,有更好的法子,何必犯王爷的逆鳞。朱紫垂下眼帘,含笑道:“胡妈妈最近如何?”
胡医女道:“奴婢的表弟赵贵被王爷派到了北疆戍兵,承蒙王爷恩泽,如今做了六品的校尉,姑母跟着表弟去了北疆,如今也娶了儿媳妇,一家人的日子甚是过得!”
朱紫这才放下心来,在京里的时候,她曾经悄悄命人给胡妈妈送去了银票、绸缎和人参鹿茸等物,可因为怕赵贞吃醋,没敢亲自过去,所以一直挂念着胡妈妈。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朱紫厚厚赏赐了胡医女,这才嘱咐银铃送胡医女出去。
朱紫又去了净房,沐浴洗漱之后,这才在银铃和四清的服侍下,换上了王妃礼服。
换好礼服之后,朱紫自己稍稍化了个很淡的妆,这才在清珠清波的服侍下,按品大妆,戴上了正妃的头面。
一切整饬完毕,朱紫这才命银铃派人去请王爷过来。
这个头面配饰着大量红宝石,戴在头上很是沉重;礼服很正式,里里外外好几层——朱紫只能慢慢地走动。
她缓步走到水晶镜前,看着水晶镜身着红色华衣的自己,顿时百感交集,今年大年初一的时候,她身上还是那件水红色的侧妃礼服呢!
朱紫正在顾影自怜的时候,赵贞进来了。
他一进来,清珠她们就悄没声息地退出去了。
赵贞已经知道朱紫并没有危险,反而是身体恢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