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静穆出来,静怡心里一喜,容光焕发地指挥着小丫鬟摆桌子端早餐。
小丫鬟们把早餐端了上来,摆在了正堂的桌子上。
静怡看一切停当,挥手让小丫鬟们都出去了,她自己走到卧室门外,恭声道:“王爷,要不要奴婢帮忙?”
“不用了!”
话音刚落,赵贞已经走了出来。
静怡窥了一眼,发现王爷神色平静,面无表情,头上换了家常戴的玉冠,身上也穿了一套家常穿的半新不旧的白色常服,看上去很舒适放松的样子,忙上前行了个礼,引着王爷往餐桌边走去。
赵贞坐在餐桌前,看了看,没有一点食欲,又闻到旁边布菜的静怡身上传来的浓郁桂花香气,心情更加不好,顿了顿,才道:“我自己吃,你先出去吧!”
静怡看了王爷一眼,垂眸躬身道:“是。”慢慢退了下去。
赵贞到底没吃早饭。
他今日还要见很重要的客人,容不得再耽搁了,在房里看着饭菜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起身去了外书房。
他要见的重要客人就是北静王府的长史孙少海。
这位长史官昨天就派人递了帖子,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正等在候见室里。
他向窗外望去,远远的就看到南安王爷带着两个随从过来了,身上没有穿亲王礼服,而是穿了一件很家常的白袍,虽然俊美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可是看着就觉得很是亲切。
赵贞一路不急不缓地走来,心里在考虑着怎么措辞。
北静王赵正是德妃韩氏所出,在圣上存活下来的皇子中排行第二,也是十二岁封王,被封为静王,因封地在北疆,所以被称为北静王。不过他一向深受父皇宠爱,虽然有了封地,可是被皇上特许仍旧住在金京,是横亘在太子心中的一根常常刺心的大刺。
怎样处理和他的关系,是赵贞常常考虑的一件事——既不能太近,近了不光太子不满,父皇也会生疑;又不能太远,太远了万一将来发生变故,彼此不好相见。
他的这位二皇兄赵正,全天下都知道他野心勃勃,倒也不用掩饰。
赵正一直致力于拉拢手握兵权的赵贞,意图对抗他们的大哥,也就是当朝皇太子赵毓。北静王府的长史官这次过来,不但带来了赵正的书信,还送来了大批礼物和四位苏州绝色美人。
赵贞只是接过书信看了看,其它事物礼单什么的都交给外管家赵清去处理了。赵清正是内管家张妈妈的丈夫,夫妻两人一商量,把礼物造册入库,四位苏州美人儿连带着各自的侍女就送到了王爷的内院好了。
看完书信,他让赵贵宣了北静王府的长史官进来。
长史官一进来,先沉声请安:“见过王爷!”
赵贞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迟疑地叫了一声“二哥”。
装扮成长史官的赵正行完礼站起身,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和赵贞有些相似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三弟,二哥来看你了!”
朱紫躺在炕上哭了半夜,想了一夜。
她原本还挺乐天知命地想着,即使将来年老珠黄了也还跟着王爷,不受宠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离他近一点能够看到他就好。
谁知道结束竟然来得这么快。
她还不满十六岁,幸福就已经结束了。
也许将来会遇见好的人,可是她怎能忘记赵贞?这是她第一个男人,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啊!
思来想去,她对陶妈妈和赵贵也很内疚。陶妈妈对自己那样好,可自己真的是要坑害了他们母子了。娶了主子收用过的女人,赵贵怎么会还受到重用?
思来想去,实在睡不着,她点起蜡烛开始收拾行李。她的东西实在不多,一个包袱就装完了。收拾完行李,熄灭了蜡烛,她坐在炕边,看着窗外挂在绿竹梢头的一弯月牙,眼泪又流了出来——再过八天就是她十六岁生日了!
朱紫还是睡不着,她想着王爷不在正堂和卧室,自己就收拾正堂和卧室去。
收拾完正堂的满屋狼藉,朱紫又到了赵贞的卧室。
赵贞的卧室是相当男性化的,屋子很大,没有什么华丽繁复的摆设,只在墙上挂了一把宝剑,书案上简单的笔墨纸砚。唯一显得华丽的地方就是床上的联珠帐,这还是朱紫在内院库房里看到的,觉得这么好看却在库房里白放着,就用联珠帐换下了原来的白色帷帐。
朱紫把卧室打扫收拾了一通,又开始整理王爷的衣服。
赵贞的外服分为三类,一类是亲王礼服,一类是见客常服,一类是在在内院穿的家常袍衫。
衣服本来收得整整齐齐的,朱紫又整理了一遍。
整理完衣服,她又把赵贞要换的衣服找齐,按顺序叠好放在了床上。
叠好衣服之后,朱紫呆呆坐在床边,拿起那叠衣服最上面的赵贞的中衣和亵裤,抱在了怀里。过了半日,方怔怔地放了下来。她本来想拿走赵贞的一套中衣留个念想,转念一想,万一出门时张妈妈要搜身,被当众搜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要丢脸?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这时候外面天色微明,远远传来一声鸡叫,紧接着远处的鸡鸣声开始此起彼伏。不知道是第几次鸡叫了。
凌晨的空气分外清冷,朱紫没穿褙子,觉得浑身都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低着头,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小偏房。
朱紫独自呆在小偏房里,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