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一愣,马上从赵贞怀里挣了出来,眼睁睁看着他:“要去多久?”
赵贞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圈也早就红了。他心里就有些堵得难受,张口斥责道:“有什么好哭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心乱如麻,掀开被子下了床,胡乱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在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他听到卧室里传出朱紫撕心裂肺放声大哭的声音。
他的身子只是顿了顿,很快就迈步出去了。
他本来就是武将,朱紫一直知道的,两人也一直聚少离多,有什么好哭的?再说了,这次他和父皇做了充分的战前准备,定下的最终目标就是一举完胜乌吐军队,为大金百姓换来十年的休养生息。
他边走边想,很快把朱紫抛到了脑后。
下午的时候,赵贞和北静王派来的亲信丁庆军在书房里谈了半个时辰。赵贞这次还是准备和二皇兄联合,他负责前线作战,赵正负责后勤,兄弟联手,把这不得不打的一仗给打好打漂亮!
正事说完,宾主双方因为彼此达成了协议,都非常满意。
赵贞心里轻松了不少,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本王小妾朱氏的妹妹在二哥府里,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呐?”
丁庆军堆出满脸的笑,欠身道:“禀报王爷,收到您的书信后,我们王爷很是重视,小朱氏现在已经抬为贵妾做了夫人,被王爷亲自安排进了茜香居!”
赵贞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傍晚的时候,赵贞终于抽出了点时间,想着去看看朱紫。
回到延禧居,他先不急着进内院,而是把银铃和四清叫了过来,交待了几句,这才背着手踱进了内院。
朱紫还在蒙头睡觉。
赵贞走了过去,轻轻地揭开了被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他也不叫朱紫,自顾自地说:“你妹妹叫朱碧吧?她在北静王府的名字叫碧娘,听说已经成了朱夫人。”
朱紫表面上看着是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睡觉,实际上一听到赵贞进来的声响,她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赵贞又要去打仗,她自然是不乐意的。战场上刀枪无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朱紫还记得自己刚进赵贞房中时在赵贞身上看到的那些伤口。
赵贞生气离开之后,她先是嚎啕大哭,哭累了就开始理智思考。最后,虽然心里明白赵贞自是非得去不可的,可是心里就是伤心,就是难过,更多的是对赵贞的心疼和担忧。
她早就想去找赵贞和解了。
赵贞既然这样和她说,就预示着两人又要分开了,那她应该珍惜和赵贞在一起的时光,好好陪着她。
现在却是赵贞先来和解了,她怎么还会拿着架子不下台?
朱紫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一把抱住了赵贞。
赵贞看她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似的,脸上也哭得黄黄的,心里很是怜惜,一边帮她拢着头发,一边低声斥责道:“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一点不知道保养?我这样离开的话,怎么能放心?难道要我一边打仗一边担心你?”
朱紫不说话,只是抱住他,泪水又一次像小河一样流了出来。
“你放心,你和儿子,我都会好好准备的!父皇和母妃那里,外公和舅舅那里,二哥那里,我都会交待的!”
朱紫哭得鼻子塞得厉害,嗓子也哑了,她抽抽噎噎地说:“我才不是为这个!”
赵贞在她背上轻抚着:“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抱紧朱紫,鼻子也有些酸涩,却努力忍住:他一向自诩为英雄的,怎能这样儿女情长?
“我率领南疆戍兵、新军和骁骑去金京;禁军和金京戍兵已在金京集结,就等着我过去了;北疆戍兵也在集结。算算都超过五十万人了,有这么多人我还打不了一个小小的乌吐?”
“九月十五我们就出发,你也跟着我,到了金京,你就跟着母妃住在宫里。”
“……”
赵贞絮絮地交待着。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儿女情长的男人。
“我饿了!”朱紫擦干眼泪,努力笑着对赵贞说,“我想吃火锅!”
赵贞瞪了朱紫一眼:“怀着身子怎么能吃辣的!”
“我就要!”朱紫难得的蛮不讲理,“就要吃!”
赵贞才不惯着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晚上,朱紫终于吃到了肖想已久的火锅——只不过里面连一粒辣椒都没有,简直是要淡出个鸟来!
吃饭的时候,朱紫良心发现,对赵贞说:“朱碧的事情,谢谢你啦!”
赵贞一幅高傲的样子,理都没理她,默默吃饭。
晚上的时候,赵贞带着朱紫去了他的设计室。
赵英赵勇等助手早已等在那里了。
原来是要给朱紫改装车子。
赵贞的目标就是把车子和轿子结合在一起,适合孕妇乘坐。
看着赵贞一边画图一边指挥着赵英他们忙来忙去,朱紫刚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赵贞就吩咐银铃带着她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赵贞连延禧居都没回,直接在外书房洗漱了,辰时又召集麾下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安排军队从润阳到金京一路行军的具体事项。
军事会议一直开到了日中才散。
散会之后,赵贞揉揉酸涩的眼睛,向延禧居走去。
朱紫已经从赵雄那儿知道王爷一夜没睡,又忙了一上午,连早饭都没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