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过节那天,镇子上大家伙都闹腾的有些晚,隔天就睡的迟些,原先秀娘也是想到了这茬,才给伙计们歇工三天的,让大家伙好好的过个节。
等着这节气一过,大家伙就开始忙活了,镇子上也都热闹起来了,楚戈和秀娘的木坊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本来他们想着,忙活完宫里那张大订单,后面几天怎么着也该轻松些了,可压根就不是怎么回事儿。
那前儿在忙活宫里那张单子的时候,木坊里还来了好些客商,都是来下单要搓衣板子的,秀娘和楚戈那会儿只得告诉他们,得过完节才能把板子赶出来,那些客商听着也是同意的。
可在节后的第三天,他们刚一开门,就又有新的客商来下单子了,这会儿他们就又得忙活着造板子了,最起码把早先手下的那些单子赶出来么,剩下的只得跟他们周旋周旋了,不过好在客商们都好说话,能等的都等了。
这茬秀娘瞅着柜上收到的单子是一天比一天的多,好像比以前又增加了好些的新主顾,估摸着是园木行这茬不造板子了,在他们那边要不到货的客商,全都打听着跑到她这过来了。
这也难怪么,园木行现在天天都在忙活着赶造宫里要的那些家具,虽说八月十二那天,他们也拉了一批柜子过去让黄管事装车,王二那时在一旁帮忙,他听着那黄管事还在催促杨二爷,让他赶紧把剩下的物件造好,送到宫里去,估摸着得要不少柜子哩。
所以秀娘想着了,园木行连宫里的那些单子都应接不暇了,哪还有功夫接收这搓衣板子的订单哩,那一张单子才七八十个板子。撑死就四五十两银子,可园木行造一个柜子就得百八十两的,他们当然就都推脱掉了。
虽说那前楚戈没接下宫里的这批单子,秀娘觉的有些遗憾,可是那前儿她也听强子说起过了,楚戈不接那些单子是对的,因为宫里有好些个宫院的家具儿都得换新,全是些大件难摆弄的柜子木箱啥的,要不是专门造这些家物什的,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不过。她木坊里这样也蛮好的,一天到晚收单子收到手软,伙计们干活也卖力。确实没啥不好的了,只不过这中秋才过,他们就怎么忙,那到了年底还得了啊,秀娘寻思着。这两天就开始忙活着招工置房屋了。
今儿楚戈让王二和木子各带着几个伙计干活,让他们看看咋的造板子,估摸着不用多长时间就能上手了。
秀娘这茬从前柜回来,她刚和邻个儿的老王说好,想要买下他们后院的那间屋子,那里离她的木坊就一墙之隔。等着谈妥了,把墙凿个大门出来,这俩家就并成一家了。
楚戈转身和秀娘碰了个正着。他顿了顿,瞅着她,“秀娘,你、你干啥去了。”
秀娘说着,“刚和王大婶去看了看她家的那间空屋子。就在咱隔壁。”
楚戈木木的应了一声,刚想着说叨啥。秀娘一个晃身就往灶里走去了,楚戈瞧着秀娘的背影,有些失落的垂下手,转身和前柜那边过去了。
王二拿着木刀在板子上下两边各凿了一条凹槽,中间空出一大块,然后拿给身边的一个新来的伙计,让他把中间的槽子凿满。
那个伙计拿上木刀就低头苦干了,王二趁着闲,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喊了木子一声。
木子正在给一个伙计演示咋造板子,他听着声了,把板子和木刀拿给那个伙计,“咋了二哥?”
王二先是说了,“木子,你知道三儿哪去了么,这俩天我咋没见他上工啊?”
木子想了下,“不知道啊,那前儿大伙拿了工钱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哦,对了,那时楚哥不还和三哥唠了一会儿么,你去问问楚哥,他兴许知道三哥哪去了,咋了?”
王二说了,“哎,没咋,这小子不是能说会道的么,我想着让他去和楚哥说道说道。”
木子看着他,“这三哥儿和楚哥能说道啥么?”
王二笑笑,“三儿那前儿不是把自个儿的媳妇气跑了么,可没过两天就给哄回来了,我寻思着让他教教楚哥去。”
木子一脸疑惑,他这听着就更不明白了,“啥啊,这秀娘嫂子跟掌柜的好着哩,你让三儿……”
王二打断他的话,朝灶里一仰头,“哎,木子,你看。”
木子听着往前瞅了一眼,秀娘和王二家的正在灶里摘菜哩,“啥啊?”
“哎,你刚刚没看么。”王二看着木子摇了摇头,就说了,“哎,你咋没看哩,我刚瞅着都不对劲。”
木子皱了皱眉头,“啥不对劲啊?”
王二啧了一声说了,“哎,不就是那秀娘嫂子和楚哥么!”
木子听着一笑,“啥?楚哥和秀娘嫂子啊,”他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他俩好着哩。”
王二抿了抿嘴,“不信了不是,我就说着你没看,刚刚楚哥跟秀娘嫂子说话,她都没有笑,而且不止是今天,前两天就这样了!”
木子听着王二说的了,寻思着想了下,昨个儿楚哥带着俩个新来的伙计到作坊里,和秀娘嫂子说叨了一声,她好像也是冷冰冰的样子。
“哎,二哥,你怎么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啊,自打这八月十五过后,我就没见秀娘嫂子咋的笑过……”
“可不是咋的,我就说了么,他们俩……”
“哎哎哎,你俩小鬼头干啥哩!”刘氏拎着个铜壶给伙计们送水,刚过来就听到这俩人的说话了。
王二抬头看见刘氏,笑笑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