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因做成了凉皮,心中高兴,所以在推车去夜市的时候,始终笑脸盈盈。
那几个孩子最近跟林忘较熟了些,一路上叽叽喳喳,四狗子鼻子灵,打一出门,就嘶嘶嗅个不停,然后围着林忘团团转,好奇地问:“林小哥,你身上好香啊,晚上吃的什么?”
除了吴大,其他几个孩子都巴巴地看着林忘,林忘笑了笑,说了句“吃的面”,就敷衍过去。
林忘想白天在街上支个摊子,但说到细节还有许多没考虑好,比如位置啊,摊位钱什么的这些琐事,吴大他们虽年龄小,但到底在虞城混熟了,林忘就想说出来给他们听听:“吴大,过几日我想在街上支个面摊,我听说支摊需要交些税钱,那这税钱大约要多少?”
吴大抬头看了眼林忘,眼底有些钦佩:“林小哥说的这种小摊位,也称不上交什么税钱,每日只交些地方钱就好,具体多少,要看林小哥你在哪支摊子了,像是最繁华的地方,便是最小的一个摊位,一日也得需要百钱十钱左右,次些的五六十、四五十、一二十都有,再背净的地方,也就十钱上下。”
林忘想了想,他现在的钱不多,虽说繁华的地方代表着生意好,可若是一日七八十地方钱,那么他每日卖出去的头四十碗,才刚够把这地方钱交了,不如就找个中等的地方,于是林忘说:“我就打算找个一般的地方,卖点面食,也不用太繁华,你知虞城可有什么地方好吗?”
吴大对虞城极熟,林忘问的问题,正好是他擅长的,只不过他刚张口说了一个“那”字,然后猛地顿住,表情有些尴尬。
林忘看见了他的反应,不明白他为何把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看他那样,也不像是不知道:“吴大?怎么不说了?”
吴大支支吾吾:“其实有处地方不错,不过不太适合小哥去。”
林忘以为吴大口中的那声“小哥”是专指他了,一时也没听出更深层的意思:“我有什么不适合去的?”
其他几个孩子怪笑了几声,四狗子却跳出来大叫:“我知道老大说的是哪里。”
林忘扭头看着四狗子:“是哪里?”
四狗子还来不及说,却被吴大踹了一脚,林忘奇怪地看着他俩,吴大又支吾几句,这才说:“城北有条莲花街,那里多是妓馆,街口卖胭脂水粉、首饰花朵、香囊绣帕居多,吃食次之。”
林忘这才明白为什么吴大说“小哥”不适合去:“那里是妓馆,不是晚上才热闹吗?白天会有人吗?”
林忘说的话算是露骨,这帮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早已什么事都明白,听林忘这么说,都一个劲地起哄,四狗子还冲林忘挤了挤眼睛:“林小哥,你真不害羞!”
“呵呵。”林忘干笑了几声。
吴大将四狗子拎到了跟前,这才解释:“莲花街不同于其他地方,那里虽是妓馆,但以清倌居多,且是多少有些才华的,去莲花街的多是文人雅士,喜欢在那吟诗作对,把酒欢歌,所以白天也不会冷清,但却不比其他风月之地热闹。”
林忘听了两眼放光,这样的地方正合他意,地方钱不太贵,卖吃食的也不太多,林忘挺满意那莲花街的,想着明天白天就去看看。
吴大看林忘那态度,就知道他心中已认准了莲花街,莲花街虽不比别处混乱,但到底是风月之地,总归不太好,吴大说出来后心中有些后悔,他怕林忘在那摆摊会出事。
之后的一路上,林忘多询问关于莲花街的事,几个孩子似乎都去那溜过,纷纷说着一些趣事。
“听说莲花街有位得宜哥儿,资性聪明,模样标致,能吟诗做对,又善琴棋书画,他若是看不上的,连见都不见。”说话的是这些孩子里排行老二的,叫栓虎,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的,比吴大小不了多少,他一边说,一边嘿嘿笑着。
吴大又踹了他一脚:“你这呆子,平时不声不响,一沾这个,话就多了。”
栓虎躲了一下,搔搔屁股,蹦前面去了。
像平常一样,卖完醒酒饮,众人就回去了。
这一天走的路多,傍晚的时候也没有睡一觉,林忘还在卖醒酒饮的时候就已经困的不行了,强睁着眼睛,等到回了家,他脱了衣服就躺上了床,实在太累,连身体都没擦一下。
第二天睡到中午,林忘起床洗漱收拾吃早饭,等都弄利索后,他出门打听莲花街的方向,一些邻居听他要去莲花街,还在背后议论纷纷,有的那嘴巴不好的,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林忘全然不在意,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赚钱,等稍微有些资本了,或许租赁个小铺子,早早搬离这里,倒不是嫌羊女后巷脏乱什么的,主要是这的人太差劲,公子们总是想占他便宜,小哥们人闲嘴碎,背后说什么的都有。
要说吴大推荐的地方真不错,先不说其他,位置离羊女后巷也不远,走路半个多小时。这要搁以前,林忘根本不可能走这么久,但来到这个世界后,慢慢的也已经习惯了。
这个莲花街和林忘一开始预想很不一样,他想着风月之地应该飞桥栏槛,装饰艳丽,至少也像他每晚卖醒酒饮的那处,可这莲花街一色青色楼房,各家门前挂着一盏莲花灯,其余并无过多装饰,淡抹浓妆,倚门卖笑的情景也没有。
而摊位大多聚在街口,莲花街里还算宽敞,无摆摊的商贩,只偶尔有挑担的货郎从头走一遍,也不会在里面多停留。
确实如吴大所说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