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伸手捂住心口,想催动功力发病,但看到秦铮那可恶的嘴脸,又打住。( 又没有皇宫里那些人看到,白白便宜秦铮了。只能恼怒地瞪着他,须臾,想起什么,平息了怒火,对他绽开一抹微笑,沉静柔弱地道,“铮二公子抬举了,既然如此,我也希望能找到神医,让我活得久些,也让你也活得久些。”
秦铮点点头,“理当如此。”
谢芳华将身子躺回软榻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他。
谢墨含第一次见到她这个妹妹被秦铮气得动手砸人的模样,从这个妹妹记事起,一直是一副沉静冷静的模样,哪怕当年那么小小的一团,也不曾看到她为谁或者什么事情惊慌失措或者轻易动怒。他一直以为她天生性情就是如此。原来今日才知道不是。那是因为她的好脾气没遇到秦铮这样的混账。说混账都是抬举秦铮了。他伸手揉揉额头,看着二人,忽然对秦铮要娶他妹妹的心思不是那么排斥了,无奈地笑道,“秦铮兄,你来也来了,坐也坐了,还将我妹妹惹恼了,如今也该走了吧!”
秦铮点点头,站起身,对谢芳华道,“我走了!”
谢芳华当没听见。
秦铮也不啰嗦,说走就走,转眼就出了房门。
谢墨含立即跟了出去,走到门口,他看着秦铮手里的枕头,忽然道,“秦铮兄,你手里拿着它做什么?”
“她给我的,我自然要带走。”秦铮道。
谢墨含一噎,看着他手里的枕头,这个枕头的枕面是他和谢芳华的娘生前绣的,妹妹一直很珍视,他想着若不是去无名山不能暴露身份,当年她怕是会带去无名山,如今回来就枕上了,刚刚她若不是气怒得险些失控,是不可能拿它来砸秦铮的。如今被他带走的话……
谢芳华果然很快就回过味来,推开被子下了美人靠,几步来到门口,挑开帘幕,对秦铮道,“你站住!”
秦铮回头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舍不得我走?”
“侍画,去将枕头拿回来!”谢墨含吩咐侍画。
“是,小姐!”侍画立即应了一声,走向秦铮。
“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女人离我太近,你确定你让她过来?”秦铮看着谢芳华。
侍画从他寻常的语气里听到了一声寒意,顿住了脚步。
谢芳华眉峰拧紧,不禁柔软了语气,“你拿着一个枕头做什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你不怕笑话,我还怕呢!”
“你怕?”秦铮失笑,“没看出来!”
谢芳华板起脸,抬步走出房门,向他走去,“拿来!”
秦铮等着她走近,比她高一头还要有半头的脑袋歪着头打量她,眸光有某种情绪闪过,忽然道,“我的听音应该也是喜欢这个枕头的。”
谢芳华脚步一顿。
秦铮笑如春风地又道,“我给了她三日的假,她如今不在英亲王府,但是三日后回去看到这个枕头,应该会很欢喜。”话落,见谢芳华的脸寒了下来,他声音忽然低柔,凑近她,“你应该知道吧?听音是我的婢女。她与你……不同的。”话落,转身向海棠苑外走去。
谢芳华抬了抬脚,到底是没追上去,她太了解秦铮了,到他手里的东西,夺过来没那么容易,除非毁了它。但是她能毁了那个枕头吗?自然不能!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秦铮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警告她,三日后听音必须回去。
就算她没对他扔枕头,他也会有别的理由来威胁她。
这个混账!
“秦铮兄,你拿我妹妹的枕头出去怎么好?”谢墨含看了谢芳华一眼,追上秦铮。
“大舅兄,我没觉得不好,我自己出府,你不用送了。”秦铮头也不回也挥挥手,转眼出了海棠苑。
谢墨含被他一句“大舅兄”给呆呆地定在了原地。
谢芳华收回视线,看向谢墨含,面色恢复平静,温声道,“哥哥,你今日也累了半日了,回自己院子休息一会儿吧!晚上还有晚宴。”
谢墨含回过神,看着谢芳华,有些恼怒地道,“你听明白他说的话了吗?他是要你……他这个疯子!抓个婢女还舍不得放手了?”
谢芳华轻轻哼了一声,“听明白了。”话落,对他道,“反正我也没打算闷在闺阁里做忠勇侯府的小姐,到底是深闺女子行事不方便,算了,就依了他吧。”
谢墨含伸手扶额,沉默半响,似乎也想不到好对策,于是抛开秦铮,对她道,“今日晚上的晚膳有改动,爷爷特意放出了话,旁支族亲不出五代的谢氏子弟都可以来忠勇侯府过年吃团圆饭。”
谢芳华挑眉,“爷爷还嫌事儿少?”
谢墨含叹息一声,“爷爷今日在宫宴上被谢伊的话触动,出了宫宴,看着浩浩汤汤的谢氏族人,分属同根,便有了这个安排。”
谢芳华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今日是歇不上了,你再去歇一会儿吧!时间不早了,稍后应该会有人陆续进府了,我去安置。”谢墨含道。
谢芳华点点头。
谢墨含丢下一句话,出了海棠苑。
谢芳华在院中站了片刻,转身回了屋。
屋中,言宸已经从暗室里出来,站在窗前,一身黑衣的背影有些寡淡孤冷。屋中火炉温暖,似乎也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气。
谢芳华脚步顿了一下,走到他身边,伸手关上了窗子。
“原来还真是有能治你的人。”言宸忽然道。
谢芳华手一顿,偏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