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笑笑,爷爷年岁大了,她希望他安享晚年,并且平安地到寿终正寝。
“钱家班子不是还在咱们府里吗?稍后去吩咐一声,吃吧宴席,搭个戏台,来一出戏。我虽然不爱听,但是你那些叔伯婶娘们倒是有很多人都好那一口。”忠勇侯喝着醒酒汤道。
谢芳华点点头,对侍画吩咐,“你去对钱家班子吩咐,让他们准备一台戏。”
“小姐,要提前点戏呢!也好让他们准备,点什么呢?”侍画问。
“爷爷,点什么?”谢芳华问忠勇侯。
忠勇侯摆摆手,“我哪里知道,你点,你若是不会点,就去问问女眷那边,让她们自己点。喜欢什么点什么。”
谢芳华想了一下,对侍画道,“你去问问六婶母,听她的。”
侍画点点头,去了女眷那边。
“怎么不是问你大伯母?”忠勇侯扫了女眷那边一眼。
“论长,是该大伯母,论亲,是该六婶母。但是长者没有长者的风范,那么只能论亲了。”谢芳华淡淡道,“爷爷,我可不是您,挡我路的人,或者和我夺东西的人,我可不会手软。比如她惦记着我哥哥的位置,我就不会客气了。”
忠勇侯收回视线,叹息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谢芳华不在说话,沉默地喝着茶。
荣福堂内喧闹依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谢墨含和秦铮还没有回来,谢芳华便有些坐不住了,拧起了眉头。
显然,永康侯和夫人比较难缠。
“我去看看!”忠勇侯放下筷子。
谢芳华伸手按住他,“爷爷,再等等,有哥哥和秦铮在,他们还能处理不来吗?不非是费些时间罢了。”话落,她嘲笑道,“永康侯和夫人不急着去找儿子,来忠勇侯逗留闹腾,有什么用?”
忠勇侯闻言点点头,遂作罢。
又等了两盏茶时间,谢墨含和秦铮先后回了荣福堂。
谢芳华看着二人进来,只见气色都不是很好。谢墨含拧着眉,秦铮抿着唇。待二人来到身边坐下,不等她开口,忠勇侯便问,“如何?”
谢墨含看了谢芳华一眼,低声道,“我实话实说了,永康侯夫人怪我没拦住燕亭,不及时告诉他们离开之事。又怪妹妹,说是她蛊惑了燕亭,以至于他这样的日子含恨离开去漠北。”
忠勇侯闻言大怒,“他们只怪别人,怎么就不怪自己?”
“从今以后,永康侯府和忠勇侯府怕是真正地结仇了。”谢墨含道。
“结仇就结仇,谁还怕了他们不成?就算今日不结仇,早晚也是仇。”忠勇侯哼道。
谢芳华看了一眼爷爷,又看向秦铮,问道,“你们怎么耽搁了这么些时候?他们一直闹着不走?”
秦铮没说话,端起桌上的醒酒汤喝了起来。
“永康侯听说燕亭去漠北军营之后,就立即离开派人去追踪拦截燕亭了。只不过永康侯夫人没走,非要闹着进来找你问个明白。她不知道打哪里听的消息,说是你回府之后,听说燕亭才离开咱们府的,猜测应该是见过你,是你说了什么,才致使他出走。”谢墨含解释。
“然后呢?”谢芳华问。
“我拦不住人,后来是秦铮兄发了怒,说若是她再这样闹下去,就让人半路杀了她的儿子,没有了儿子,她也省心了。”谢墨含揉揉额头,“总算让她不再折腾,回了府。”
谢芳华点点头,沉思片刻,缓缓站起身,“我也出去透透气。”
“我也陪你去!”秦铮放下茶盏。
谢芳华偏头看着他,声音放低,有些软意,“我就去后面的金玉轩走走,你一直喝酒,没吃多少东西,你稍微吃一些,然后再去后面找我吧!”
秦铮罕见地见谢芳华态度转变如此,他扬了扬眉梢,问道,“你确定不会落跑?”
“这里是我家,我能跑到哪儿去?”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于是放心地坐稳了屁股,对她摆摆手,气色没见多少好转,“那就去吧!”
谢芳华抬步出了荣福堂。
来到荣福堂外,一处清静无人处,侍墨将在门口永康侯和永康侯夫人以及谢墨含和秦铮的话语一字不漏地给她重复了一遍。她才知道,有一点谢墨含没说,就是永康侯夫人打算闹到皇宫去,让皇上做主。被秦铮三言两语给打消了念头。
但是今日之事瞒不住皇宫内,怕是如今皇上已经得到了消息。
谢芳华对着夜色静默片刻,对侍墨吩咐,“你去哥哥的芝兰苑一趟,将他屋子里养的那只鹰带来给我。”
侍墨点点头,快步前往芝兰苑。
谢芳华静静等候。
芝兰苑距离荣福堂并不远,一盏茶后,侍墨袖子里拿着一只鹰走来,将它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伸出手,那只鹰见到她,欢喜地跳到了她的手心里,之后又跳起,绕着她周身转了一圈,之后又跳回她的手心里。
谢芳华摸了摸它的羽毛,对它笑了笑,“言宸也是去漠北了,辛苦你追上他,给他传个消息。”
那头鹰歪着头瞅着她。
谢芳华从怀中取出一片彩纸,用指甲在彩纸上画了几个符号,对它轻声道,“永康侯府的燕亭要去漠北,如今才走半日,想必没走多远。他这些年是笼中之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永康侯府的掌控之中。既然他念我一场情意,我便送他一个海阔天空。你让言宸一路护他前往漠北吧!别被永康侯给抓回京城来。”
那头鹰似乎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