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感觉到身边的女子情绪细微的变化,她身上散发出幽幽的清香,这种清香不同于落梅居的落梅,也不同于海棠苑的海棠,而似乎是雪山之巅那最纯净的雪莲,香中有一种清洌。他心神一荡,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谢芳华想躲开秦铮气息对她的干扰,但是偏偏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顿时有些后悔对自己下了这么重的药。他不能动,她同样也不能动。
本来觉得,对付秦铮就该如此,但是偏偏,他的气息太过强烈,躺在身边也是影响了她。
秦铮忍不住想抱谢芳华,这种感觉随着她幽幽散发的香气愈加浓烈,但是偏偏因为中了软筋散浑身酸软,又早先硬撑着功力抵抗软筋散,是以,如今是丝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试了试,用尽全力,额头有汗珠滚落,却只动了一下手指,半响后,他颓然地放弃。
谢芳华终于受不了地睁开了眼睛,偏头再看秦铮。当看到他软袍被汗水浸透,干扰她的强烈的气息霎时没了,有些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了?”
秦铮看着她,有一种颓靡的清俊。
“你身体难道对软筋散自动抵抗?”谢芳华皱起眉头。
秦铮不说话,眸光静静地瞅着她。
“若不是你身体自动对软筋散抵抗的话,就是你自己在运功抵抗。”谢芳华看着他,“你知道不知道这个软筋散和别的寻常的软筋散不同?过度抵抗会伤身,而且,会折损功力。”
秦铮目光终于褪去旖旎,染上了无奈,叹了口气道,“我发现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确是个错误。”
谢芳华有些来气,骂他,“本来就是错误!你自找麻烦!”
秦铮苦笑,“那怎么办?如今我们两个人都不能动弹,我想离你远点儿,也离不了了。”
谢芳华虽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认识到这是个错误了,但觉得只要他认识到了,还算是有救。她想了一下,“要不然喊人进来,将你搬出去?”
“不行,那爷多没面子!”秦铮立即摇头。
谢芳华瞪眼,“面子值几个钱?”
“有些面子不值钱,但是关于这件事儿,面子还是比较值钱的。”秦铮看着她,也瞪眼,“难道你想让你我的下属都知道咱们俩如今的事儿?你为了防着我,连自己都狠心下毒?我丢了面子,你有面子吗?以后她们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呢!”
谢芳华也觉得有些没面子,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下去啊。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再说了!只要是出了这个房间的事情,传扬出去一点儿,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让人将我从你的房间抬出去。不出一炷香,我娘就该知道了。你以为那些暗卫隐在暗处是摆设吗?咱们这个院子里除了近身侍候的几个人外,还有多少人在暗处?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有你哥哥派来的忠勇侯府的隐卫?只要看到,那么不出明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秦铮轻轻哼了一声,“传扬出去,咱们俩以后都别混了!”
谢芳华觉得秦铮说得不无道理,不由觉得头疼,气恼地骂他,“都是你没事儿找事儿?我用得着你夜里看着吗?好好的觉不睡,还拐了王妃下命令,尽是馊主意!”
秦铮扁扁嘴,有些理亏,“我就是想亲近你,谁知道……哎,到头来还是爷自己受罪!”
谢芳华看着他,虽然她早已经丢了,但是她毕竟是聪明的,丢了不等于不懂。闻言脸顿时红了,羞愤道,“秦铮,你活该!”
“是,爷活该!”秦铮也觉得自己真是活该。
谢芳华看着他,见他一副难受得恨不得给自己两拳的模样,怒气小了些,问他,“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我都不能动,连跟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这样了。”秦铮恹恹地道。
谢芳华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你不给爷下药,爷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啊!你这个女人,爷哪里不好了?这南秦京城多少女人想让爷亲近,爷还不屑一顾呢?偏偏你防我跟防什么似的?”秦铮不满地道。
谢芳华忍不住没好气,“我没看出你有哪里好了,哪里都不好。多少女人都喜欢你,你偏偏不屑一顾。我不喜欢你,你偏偏得寸进尺,这一点就是你自找的,活该。”
秦铮笑了一声,“多少女人也不是你!你如今见爷哪里都不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好。”
谢芳华撇撇嘴,懒得再说话了。
秦铮似乎也懒得说话了,说话也是费力气的一件事情。
不过二人都觉得这样说了一番话之后,躺在一个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过了半个时辰,秦铮嘟囔道,“喂,你睡得着吗?”
谢芳华摇摇头,身边躺着一个人,她哪里能睡得着?按理说,她在无名山八年,也不是没和人一起挤着睡过,但那些人都是可以当做活僵尸的人。可是如今这个人不同。她心底清楚地知道他对她有意图不轨的心里,这种危险性让她连半丝困意都没有了。
“我也睡不着!怎么办呢!”秦铮叹了口气。
谢芳华用鼻孔轻轻哼了一声,连活该都懒得再骂他了。
“既然咱们俩都睡不着,就聊天吧!怎么样?”秦铮对她问。
谢芳华挑了挑眉,她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好聊的。她在无名山八年,那是一段除了爷爷和哥哥至亲之人外不能被外人道的过去。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除了杀与被杀,拼命地填充东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