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低声交谈片刻,各自回去休息了。
永康侯无奈地点点头。
“听我的就对了。”左相也拍拍他肩膀。
永康侯一噎,伸手去拍左相肩膀,“相爷啊,这么多年,你揣度帝王心的本事可真是高,让老兄我自愧弗如啊。”
“真正的好臣子,是为皇上分忧解难,我这是以绝后患。”左相理所当然地道,“你想想,如今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置,无论你处置的轻重,宫中的两位太妃心疼骨肉,都不会满意,没准还会恨上你。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做好人?不如替皇上免除以后的烦心。”
永康侯看着左相,一时无语,“相爷,你这是老奸巨猾,趁火打劫啊。”
左相想了想道,“依我说,你先冷两日再处理,宫里的两位太妃定然着急,届时,自会拿些东西来换。她们毕竟是先皇的宠妃,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手里还攥着些东西,万一有朝一日拿出来刺皇上,也是闹心。不如就趁此机会,你帮皇上一并处理了。何愁得不到重用?”
“说得有理。”永康侯点头。
左相捋着胡子道,“先皇刚入土,三皇子、五皇子的皇室丑闻不能扩大,但也不能不让人知道,免得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皇上心胸狭窄,先皇刚入土便容不下两位皇子。”
永康侯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左相,“你帮我支支招,怎样处置三皇子和五皇子?”
“你老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左相低声道,“依我对皇上的了解,就是已经决定不杀三皇子和五皇子了,只不过,也不能轻饶了。这件事情交给你,你若是能办好,办的妥当,等燕小侯爷回京,你永康侯府就会得到皇上的重用。”
永康侯不解。
左相揣思半响,忽然笑了,拍拍永康侯,“你老弟好福气,说明只要办好了皇上交代的差事儿,以后你永康侯府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永康侯看着左相,“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竟然将三皇子和五皇子交给我斟酌处置。”
左相听罢,一时没言语。
永康侯也不隐瞒,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左相一愣,“后来呢?”
永康侯摇摇头,“我去的时候,皇上在芳华小姐处,被我撞了个正着。”
“芳华小姐答应了?”左相问。
永康侯扭头,对左相等在这里不觉得意外,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左相从侧角探出身,伸手拍拍永康侯,“侯爷,怎么样?”
永康侯出了院子,冷风一吹,通体冰凉,他伸手一抹,前身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他用袖子抹抹汗,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大口大口地踹气。
秦钰回到房间后,见谢芳华房间的灯熄了,他也熄灯歇下了。
二人连忙过去铺床,铺好床褥后,待谢芳华褪了外衣躺去了床上,挥手熄了灯,退了出去。
谢芳华点点头。
侍画、侍墨走进来,小声问,“小姐,歇了吗?”
秦钰收了笑意,想起三皇子、五皇子,到底不快,点了点头,出了房门,回自己寝殿去了。
谢芳华站起身,“天色夜了,既然你心情好了,快去休息吧。”
秦钰忽然哈哈大笑。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他,“恩威并施,永康侯以后更是怕你怕的要死了。”
秦钰倚着门槛转回身来,对谢芳华微笑,“这样算不算是你说的收拢了?”
秦钰摆摆手,永康侯立即告退着出了院落话落。
永康侯对上秦钰的目光,又连忙垂下头,他毕竟是一把年纪了,经历两个朝代,很快就领会了秦钰画中的意思,连忙道,“臣领旨。”
“侯爷不明白朕的意思?”秦钰看着他。
永康侯一惊,看向秦钰,讶然,“皇上?”
“国有可用之兵,敌才不敢强范。侯爷明晓大义,适时谏言,替朕分忧,甚得朕心。对于三哥和五弟之事,就由侯爷斟酌处置吧。”秦钰道。
永康侯心下一喜,连忙道,“既然皇上要用他,臣万万不敢。”
“燕小侯爷回来,朕会视其才而重用。”秦钰看着永康侯,“侯爷届时可不要将人给赶走了,让朕无人可用?”
永康侯闻言一惊,立即抬起头,看着秦钰,“皇上的意思是……”
秦钰摇摇头,“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侯爷若是打断了他的腿,朕岂不是少了一个文韬武略的人才?”
“借皇上吉言,他若是再走,老臣打断他的腿。”永康侯又硬气起来,拿不准秦钰的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秦钰笑了笑,“燕小侯爷走了已经大半年了,外面的风景也见识得差不多了。既然此番回来,应是不走了。”
“这……”永康侯不明白秦钰是何意,不太确定地道,“他若是回来,臣和夫人自然不想他再走了,但若是他自行主张,臣怕是也看不住他,毕竟长大了。”
秦钰又道,“燕小侯爷这次回南秦后,便不走了吧?”
永康侯一愣,连忙点头,“臣也听说了,只不过如今还没回京,派出去的人也没查到他的踪迹,不知如今在何处。”
过了片刻,秦钰慢悠悠地道,“侯爷,据朕所知,燕小侯爷回南秦了,你可得到信儿了?”
永康侯说完后,提着心,等着秦钰说话。
秦钰不语。
永康侯垂下头,“皇上可以念在先皇刚入土,不曾安稳的份上,免其死罪,以示皇上您宽厚仁慈,顾念手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