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儿看着面前那骨节分明修长白秀的手指,心中莫名的伤感,那伤感犹如辣椒一样在她鼻腔突然冲出一股酸流,眸子中竟然有呼之欲出之物。友儿赶忙回身,她莫名其妙的哭,不想让蔡天鹤见到。
眼圈通红的路友儿迅速转身,蔡天鹤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心中一紧,难道是自己做的不对让她难堪?
勾唇一笑,那抹笑容倾国倾城,却也苦涩难咽,蔡天鹤痛恨自己为何就学不来那段修尧的没脸没皮,他知道如若此时段修尧在,定然一把将友儿抱住,无论她如何反抗,无论她如何谩骂,他都会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和入城墙般厚的脸皮将这逆境变为顺境,为何他不行?
段修尧是聪明人,他不在乎经过,只看重结果,他说出的话绝无废话,他开的玩笑也有目的,这些,蔡天鹤都知道。他是鄙视段修尧的,但是此时却十分羡慕段修尧。
蔡天鹤咬了咬牙,双手一抬想学着段修尧厚脸皮将路友儿抱住,无论她是否反抗,他都要紧紧抱着她说些不要脸的甜言蜜语,一定要这么做!但是……
举起的双手又瞬时放下,他……还是做不到!
蔡家为书香门第世代为官,他蔡天鹤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根本做不出这等厚脸皮之事。算了,如若今日真的做了出来,怕是他就已经不是蔡天鹤了。
友儿背对着他心中波澜起伏,她在等什么?等他从背后抱住她?等他对她甜言蜜语?她在想什么啊,为何这么恬不知耻?想要却还端着架子,永远等男人来做死皮赖脸的人……不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心中为何暗暗希望蔡天鹤逼迫她呢?啊!真是乱死了!
可惜,房间里的男人是蔡天鹤,而非段修尧。
等了很久,友儿已经平稳了情绪,深深呼一口气,带着些许失望转过头来,她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所以没看到蔡天鹤脸上的懊悔,其实刚刚他一直在挣扎,在礼教和爱情之间苦苦挣扎,最后就在爱情马上胜利的一刹那,友儿转过头来,顿时,礼教又重新占据熬头。蔡天鹤又变成了那个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蔡天鹤。
“你应该能猜到我并不想嫁给宫羽落,他自然也不想娶我,这些都是交易,那宫羽落依然是个断袖。”友儿的声音幽幽响起,蔡天鹤竟在这话中听出一丝哀怨的成分。
“嗯,我知道了。”蔡天鹤点头答应,其实细细想来应该也能猜到,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自己对友儿确实是一见钟情。但那时情况特殊,而友儿也是与其他女子不同的独特女子。
“因为我被皇上控制了,要么嫁给皇上,要么嫁给宫羽落,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蔡天鹤点了点头。
友儿吃惊,“你知道什么?”
蔡天鹤抬眼无比留恋地看着友儿的小脸儿,那如深潭般幽静的眸子有一丝哀伤。“因为你手中的火炮配方,皇上根本放不过你,皇上与宇文怒涛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让你回到阿达城便是让宇文怒涛如虎添翼,所以皇上不会放你回去。”
宇文怒涛垂下眼看盯着面前的茶壶,皇上与宇文怒涛的矛盾实质上已经白炙化,南秦国北方沿线的三大边防重城,除了阿达城外,北城和轩辕城主帅皆接到皇上圣旨时刻监视阿达城动向,一旦有何不妥立刻发兵镇压,而自己在阿达城中埋下的“鹰使”便是当年接到秘密圣旨而后设置的。
“宫羽落与你大婚确实是最明智的作法,一来日后真要有些舆论,也是由你和宫羽落承担,进退有路,二来控制了你,自然得到了火炮配方将来也可针对之前的配方改良用来克敌。”蔡天鹤声音平静。
路友儿一丝苦笑,“原来你们都知道,段修尧也知道,你蔡天鹤也知道,想必宇文怒涛自己也知道吧,难道这些都如此浅显易懂?皇上用这么简单的手段难道真能达到目的?”
闻此,蔡天鹤笑笑,“友儿,你把这些都想得太简单的,就像我们行军打仗,无论双方情况如何变化,永远是使出那十大兵阵,例如人们行事,如论事情有多复杂也离不开那简单的三十六计,只不过在那简单的计谋之外包裹了无数障眼法罢了。”
友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确实,百变不离其中,这便是真理,撇开了种种假象,其实操作这冥冥之中的事情规律永远是几种而已,这便是前世所说的“哲学”吧。
“友儿你真的懂了?”看友儿的样子,蔡天鹤问。
点了点头。“真的明白了,世间万物冥冥之中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就是因为这些一时间让人摸不透的障眼法,以及不同规律的搭配所以才成了千奇百怪时深时浅的万事万物,如若将整个事件看透了,剥皮去骨,其实道理都很浅显,也可以说最浅显的道理才是真正根本的道理。”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前世大学的必修课,之前不甚了解,只是为了考试硬记与脑,此时真正经历了众多事情才真真了解了这抽象的理论为何值得人们去研究几千年。
蔡天鹤有些惊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路友儿,令后者有些尴尬。友儿有些羞红,她知道蔡天鹤对她大加赞赏,不过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真是当之有愧。
“友儿,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