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王一身官服在身,那久经沙场的气魄、慑人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站在一旁的丫鬟下人们皆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眼看他,那感觉就如今日来的不是正南王,而是皇上。
段修尧收回了面上的痞气,正襟危坐,严肃以待,剑眉微微皱起,一双邪气的凤眼透着淡淡冰寒。
林清然在身后轻轻拍了一下路友儿,因为他发现友儿被这气场压得紧张非常。他知道正南王是故意的,按理说只要不在朝堂便不用身穿官服,但他此时居然将出席正式场合的世袭传位官服穿上,怕是要以身份压制人,抢了她去。
林夫人也有些紧张,她只是普通的商妇,就算是扬州首富家眷,也很少经历如此场景,虽然林府之前宴席正南王出席过一次,不过那次穿着便服也算随和,为何此次……
正南王宇文怒涛身旁的武林盟主南宫夜枫相对低调。
一身藏蓝色衣袍,虽不是华贵锦料,却也是质地上乘,配合他傲然挺拔的身材,将他正气凛然的气质发挥到极致,不过此时他那面色也充满阴霾和算计。他想到了段修尧能提前到来,却没想过宇文怒涛也能得到消息,怕是……其他两位也会随后而到吧。
林夫人见到两人,尤其是正南王,赶忙起身行跪拜之礼,林清然也随之行礼,只因正南王一身官服,不得怠慢,他此时代表的是朝廷。
段修尧知道他们所为何事,所以干脆没站起来迎接。林氏母子行跪拜之礼时,他便将企图逃跑的友儿死死摁在椅子上,并亲自挽袖盛汤,拿起那玉瓷汤匙舀起红枣当归乌鸡汤,体贴地喂到友儿口中。
路友儿哪敢喝,她挣扎着,想要逃走,不过段修尧伏于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友儿便停止挣扎,闭上绝望的眸子,乖乖一口一口喝着段修尧喂她的汤。
只因他对她说了一句话,“那夜你也是如此挣扎未果……你觉得现在能逃脱吗?”
友儿绝望了,两个月前的事看来他是知道的,为了不让他说出来,她还是乖乖别得罪他好了。
这段修尧口中什么话都敢说,如果他真说出些什么……路友儿暗暗抖了两下——后果不堪设想!
林氏母子礼毕,在林清然的搀扶下,林夫人起身,看了一身官服的正南王,又回头看了眼尚未动筷的饭桌,不禁微微皱眉。
这可如何是好?是应该将饭桌撤下换上酒席佳肴,还是干脆将饭桌撤下,招待王爷?
宇文怒涛看到正在亲自喂友儿补汤的段修尧,怒发冲冠。
此时路友儿座位左侧为段修尧,而右侧的林清然未在席上,宇文怒涛便大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原本林清然的位置上,二话不说,执起筷子便夹了一只猪手塞到友儿碗里,而后面色严肃庄重地对她说。
“女人,你辛苦了!”
“咳咳咳咳!”听到宇文怒涛那好似犒劳三军的语气,路友儿差点将口中的汤喷出去,好在她反应的快,赶忙将汤咽了下去,不过却不幸呛到了,好顿咳,咳得满脸通红。
段修尧见状,那狐狸般风情万种的脸上立刻堆起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善解人意”的表情,轻轻给友儿拍着,吐出的话语柔和如清风拂面,“小心些,喝汤的时候不要理会闲杂人等。”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宇文怒涛。
南宫夜枫未说话,淡淡笑笑,直接走到段修尧身边位置,撩衣坐下,并未多言,他有种预感,这宴席还有两人未到,现在争斗毫无意义。
林夫人紧张地看了一眼林清然,根本忘记了自己儿子刚刚十二岁,她此时觉得儿子才是她的支柱,而林清然则是回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转身让厨房继续填碗筷,自己则是扶着母亲入席,坐在宇文怒涛一侧。
桌子够大,菜肴够吃,不过围坐之人却无一人有兴致。
最苦的是路友儿,她面前的碗已经被塞满,那各式菜肴摞得和小山似的,而小嘴还不停被迫接受段修尧“殷勤”送来的汤汤水水……苦不堪言。
宇文怒涛终于怒了,“段修尧,不用你对本王王妃如此殷勤!”
“噗!”
友儿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口中的汤喷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在座众人,羞愧地低下头。这不能怪她……今天这正南王总在她不备的时候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段修尧将盛汤的碗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语气有些不悦,“王妃?恕段某孤陋寡闻,为何这堂堂正南王娶妻大事,段某未曾耳闻?”
宇文怒涛瞪了他一眼,“确实未举行大婚,只因大婚前,王妃便与本王赌气离家出走了。”
段修尧眉头一挑头,这理由好像他刚刚用过。
转身看向南宫夜枫,“南宫盟主不会是与即将成婚的盟主夫人也是吵了嘴,未来夫人离家出走了吧?”
南宫夜枫一耸肩,“如果段公子都将在下的理由想好了,那南宫便承了情吧。”
周围丫鬟下人们此时站于一旁,自然是将诸位贵人的话听在耳中,那双腿皆不停发抖,因为他们深深知道,做下人的不能知道主子太多秘密,何况是这么多得罪不得的主子的秘密。
整个桌上最为失态的还数林夫人。
她颤抖地手不自觉捂住嘴。
观音菩萨啊,这个至宝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刚刚不是尧儿的侍妾吗?这怎么又成了正南王的王妃了?还有什么武林盟主夫人?
突然,她一震,忽地站了起来,也不再顾忌正南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