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疏蹙眉,并非被这阵势吓倒,而是不解。鴀璨璩晓
“以后他们都是伺候你的人。”东方邪出声,这是他们离开将军府,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西门疏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相比她的淡定,阿秀有些惊讶。
东方邪抱着她进屋,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喜欢吗?”
看着陌生的内室,西门疏淡淡的一个转眸,望着东方邪。“将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你又想保护谁?帝后,还是她腹中的孩子?”
又?心思缜密的东方邪在听到她说“又”字时,微微蹙眉,却未多细想。
“你想太多了。”声音中充满着浓浓的讽刺味道。
西门疏垂下眼帘,想太多,在他面前,她不能不想太多,前世就因她想得太少,落到今天这地步,人不人,鬼不鬼。
“你好好休息。”东方邪起身离开,再待下去,两人又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
东方邪走后,西门疏失神坐在床上,思绪流转着。
翌日,用完早膳,阿秀按摩着西门疏的双腿。
“参见帝后娘娘。”院中传来宫女太监跪拜声。
房中的西门疏跟阿秀同时一愣,西门疏黛眉轻蹙,这时间温絮来做什么?
“六小姐。”阿秀对温絮有阴影,凉亭中她被五小姐殴打,帝后没错过全过程,只是六小姐来之后,她却装睡。
“没事。”西门疏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管温絮的目的为何,来了她就得迎接。
“贵妃妹妹。”温絮急切的走进来,挣脱开冬儿的搀扶,小跑到床边,扑的一声跪了下来,这一举可吓坏了阿秀,西门疏却冷静的看着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贵妃妹妹,求你原谅我家兄长。”
“兄长?”西门疏故作茫然。
“胡易,太医院院士。”温絮不顾高隆起的肚子,扑在床边,拉着西门疏的手。“贵妃妹妹,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西门疏抽出自己的手,冷漠而疏离,被她碰一下都觉得难受,别说握住自己的手。
“你懂,我知道你懂。”泪水闪烁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西门疏,楚楚可怜的模样儿,饶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她请求。
若不是在凉亭,西门疏两次见过她扬起狐狸尾巴,还以为她真是那种温婉的女子。
“贵妃妹妹,你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我,如果不是为了我,兄长他也不会......我知道他放火试图烧死你是他不对,但是他都是为了我,贵妃妹妹,我求你看在虚惊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家兄长。”温絮头磕在地上,眼底凝蓄上一层薄凉愤恨的水光。
“娘娘。”冬儿看不下去,上前欲将她扶起。“娘娘,您别这样,小心腹中皇子,要救国舅,与其求她,不如去救帝君。”
“冬儿,你别阻止我,如果贵妃妹妹不原谅哥,邪哥哥是不会放哥出天牢。”温絮推开冬儿,余光还不忘打量西门疏脸上的表情,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窥视不清她心中所想,这让温絮一阵气恼。
邪哥哥,西门疏在心底冷笑,原来温絮是这么叫他。
邪哥哥,还真亲昵。
温絮跟冬儿一搭一唱,西门疏算是明白了个彻底,东方邪查出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是胡易,为了给甘力风一个交代,便将胡易打入天牢。
第一次,西门疏觉得,东方邪还真是仁慈,甘力风默认这一切,应该是看在他们之间的友谊上。
“阿秀,送客。”西门疏抬手揉搓着眉心,懒得看她们表演下去,直接下逐客令。
“是。”阿秀得令,对这一幕,她也感冒。
温絮一听,顿时是慌了起来,转身拽着西门疏的手。“贵妃妹妹......”
西门疏这次没挣脱开她的手,密睫微抬,目光清冷的看着温絮,挑起一侧唇角,噙着半嘲的冷笑。“一个试图让我这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人,一个昧着良心置我于死地的人,试问一下,你要我怎么原谅?”
温絮一愣,心底徒生一阵慌乱,清泪从眼角划落,好不委屈,好不可怜。“家哥知道错了,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知道错了?西门疏冷笑,问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授意于他人?”
如果胡易最初的决定是置她于死地,他就不会在她腿上动手脚,三天后才放火,不觉得晚了点吗?
如果她没猜错,是温絮给他施压,疼爱妹妹没错,错就错在盲目的疼爱,为她甚至可以杀人放火,对象还是她。
温絮心一惊,随即强装镇定,双手握拳,脸色苍白。“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不重要。”西门疏抽出自己的手,继续说道:“既然是鬼迷心窍,那么他就该为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付出代价。”
温絮两眼怨毒的盯着西门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你不追究,家哥就没事。”
“我又不是救世主。”西门疏睇睨温絮一眼,问道:“我为什么不追究?坦白说,打入天牢,我还觉得太轻了,依我之意,万箭穿心都不解气。不给我活路的人,我为何要给他活路,我不是观世音,我是人,平凡的人,记恶如仇的人。”
温絮心头一凉,瞳仁不断收缩,恨恨地瞪着她。“做人退一步,日后好相见。”
西门疏欲开口,余光瞄见急速而来的一抹身影,她就真是黔驴技穷了吗?同一招她屡试不爽。
倏尔俯身,西门疏俯在温絮耳衅,红唇一张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