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翻了下眼皮,吐槽道:“你们女人许愿不都是希望自己越长越漂亮么?”我偏头想了下,实事求是道:“都长到这年龄了,外貌已经定型了,哪里还可能再长漂亮?”
他吞咽了口唾沫,又提议:“那就许父母身体安康。”
“我父母早逝了。”发誓自己说得是实话,可陆续的表情就像是被噎到了般,向我呐呐解释:“我并不知道......不是有意提起的。”我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父母于我完全没概念,也就谈不上什么殇离之痛,目光落在蜡烛上,见有不少烛油滴在了蛋糕上,觉得有些心疼,于是催促道:“快说呢,我到底该许什么愿?”
耳边无声,划转眸光见陆续奇怪地看着我,他问:“小九,你没过过生日吗?许什么愿望哪里是让别人说的,不知道许愿时都不能说出来嘛,说了就不灵了。反正你们女人不是许貌美如花,就是许嫁个如意郎君什么的,也都大同小异了。”
前一句“你们女人”后一句又“你们女人”,说得有多不屑女人许的愿望似得。不过他定想不到,我是真不知道生日许愿还有不能说出来的这规矩。
闭了眼,心中默念了句,然后睁开轻问:“接下来要如何做?”
这次陆续没再多问,“一口气将所有蜡烛都吹灭,你的愿望在来年就会实现了。”我笑了下,鼓足了气将所有蜡烛都吹灭,有意数了数,一共是十一根,暗道这人的数学估计不咋样。
陆续将蛋糕接手了过去,一支支地在拿拔蜡烛。没一会一块蛋糕递到了我面前,接过来轻咬了一口,甜腻松软的很,但我向来不爱吃这种甜食,今晚吃着却有不同的感觉。
刚才我其实并未许愿,只在心里划过念头:我会记住今年冬天的12月28号,因为陆续。
许是真饿了,在确定我一块蛋糕下肚不再要后,陆续就没什么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看他偶尔吃得还噎住了,实在忍不住问:“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又不跟你抢,用得着吃这么快不?”
他头也没抬,埋脸在蛋糕里,边吃边说:“有几天没好好吃一顿了,能不饿吗?”
心中微动,状似无意地追问了句:“你这几天都干啥了,怎么就没好好吃一顿呢?”陆续闷头咕哝了句:“爬山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从看到他后车厢里的登山装置,以及那登山鞋上的雪痕时,我就猜测他可能是已经爬过雪山了,这辆车应该是停在山口这边。看来发现我照片与找到我踪迹的时间还得往前推进一些,他至少在这昆仑山区域内已经徘徊了数十天。
因为无法确定我究竟是去了哪个地段,所以一直在这个范围内徘徊搜寻,恐怕不止一次进雪山,每次都到山穷水尽不得不回时才往回赶到车中来补充体力。
感动吗?感动!实心话,不掺一点杂质的。相信假若有个人这般为你,是人都感动。两月前就说了,他是个好人,我真没看错。
总算他把那块蛋糕解决了,脸上露了满意之色,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问我:“喝不?”我蹙了蹙眉,摇头道:“开车不能喝酒。”他轻哼了声,面露痞子味地说:“谁规定的?这里鬼影子都没,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个不慎翻车,反正撞不到人。”
“我还在你车上,你不得负责安全问题吗?”
啪的一下,说话间他已经拉开了啤酒罐的拉环,咕嘟咕嘟两口下肚,还打了个嗝。我索性闭嘴了,反正他就没拿我话听进去。豪放、不羁、乖戾,是他陆续的另外一面吗?
看他一口接一口地在那喝,我不由问:“不冷吗?大冬天的。”
“冷啊,没发觉我牙齿都在打架嘛,可冬天喝啤酒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对了,记得你也喜欢喝的啊,那次去黑竹沟镇的小饭馆里,还看你自带了小酒,后来撒酒疯跑错我房间的门,还调戏我来着。”
“有这回事吗?不记得了。”我装傻。
他嬉笑着淬了一口,然后道:“行了,别装了,你这调调也就能唬唬初认识你的人,给你来罐啤酒凉一下。”我轻瞥了一眼,坚决地道:“不要,怕冷,除非是白酒。”
本是随口那么一说,哪知他眼睛一亮,“要白酒,有啊。”低头从塑料袋里摸出一瓶二两装的白酒来,然后以电视直销宣传的口吻道:“这可是我在格尔木海淘出来的宝啊,人家放了几十年的好酒,你别看那什么茅台飙价飙到一千多,论纯度还没这来劲,一问那价,嘿,实在是......”有意拖长了音,“便宜!只要五块钱一瓶。今天给你可是赚大了,花最少的钱,喝国宾级别的酒。”
“行了,少贫嘴了,快开吧。”我是实在忍不了了,不就是一瓶二锅头嘛,给吹得跟仙酒似得,等从他手里接过开了瓶盖的酒后,放嘴边轻抿了一口,一条火线从舌尖一直向喉咙到胸口,再到胃里蹿,可真是烧刀子,够辣。眯了眼看陆续,给他良心建议:“你怎么不去搞传销呢,很有那潜质,铁定能发财,成那塔尖上的人。”
他一口把剩余的啤酒全灌了下去,然后指尖一捏,啤酒罐就变形了,这才道:“不知道我就是传销的头吗?卖得就是这赛茅台的纯二锅头,我都靠这行当成商业巨头了。”
实在是对他无语,还能比他嘴更贫的不?我说:“难怪你与三疯子能走到一块成朋友呢,原来你们这是臭味相投,本就是一路货色。这儿,”右手指了指脑袋,“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