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松了口气,忽觉不对,向晚可能谁也不管,但绝不会不管石椁里的陆父尸身,那可是她费尽心血搬来的,又怎会将其弃之不顾呢?
想到什么,不顾身背疼痛一个翻爬而起,撑在石椁边上向里看,“啊——”我惊骇得连退了好几步,心跳剧烈,脑中嗡嗡,那陆父......脸怎么变成青黑的了?尸体还在,我刚才的判断错了?某处心弦被拨动,不对,我一个箭步又冲过去,这回有心理准备,看到那青黑脸面时不再骇然。
目光一寸寸搜掠而过,数秒之后恍然,刚才犯了个下意识的错误,看到里面躺着人影就以为是陆父,而青黑色的脸更令人惊惧。有四个字映入脑中:偷龙转凤!
陆父果真是被转移了,不,准确地说是被替换了,换了这个黑青脸面的......道具?我搜罗脑中词汇,只想到了这个词。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金属的人形像。
从金属的色泽来看,与之前我们得到的金属片都很类似,很可能是青铜的。人形像刻画得栩栩如生,头上似乎还戴了冠貌,再看衣装,应是古人。莫名的觉得这具青铜人面像有些熟悉,立即敛去这荒唐的想法,怎么可能对古人的像熟悉呢?
现在的问题是,它为什么代替了陆父在这石椁棺木中?难道......对,一定是这样。本身这个石椁停放在此不可能是空的,里面放着的正是这具青铜像,那些洞螈不靠近石椁的原因可能就在这里。
刚才我就察觉到了,这些洞螈停在石椁有效距离圆周之外,并不靠近,当时觉得原因有两种:一是这石椁上有什么使得它们畏惧;二是本身它们的指令就是守护这石椁,守护范围就在那圆圈之外。如今看来,两者兼有,对这青铜像不见得是畏惧,它身上应是有着某种气息能够被洞螈闻到,然后传到到它们的脑中就成为守护的指令。
这个原理向晚一定也知道,所以她没有把这具青铜像给搬太远,要在短时间内将陆父的尸身移走,再将这具可能很沉重的青铜像搬回来,唯一的办法是,石椁底部是活动的翻板,只需将青铜像绑缚在底,将翻板翻转而过,青铜像就到了上面,陆父尸身就去了底下。
一点想通后,全部都豁然开朗,他们在下面!我正要爬进去,突听身后传来一声“啊呀”,是疯子在喊叫,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刚好瞥见一条洞螈卷住了昏迷不醒的韩冬灵慢慢向水池里缩。
余光中水池隔岸那边情况也不乐观,疯子已经与一条洞螈缠斗上了,于秋远和韩建成是摔得远还没有洞螈波及到他。反倒是阎九那老头很是机警,早早滚到了石椁旁边。
闪念之间,韩冬灵已经快被拖入水中,只迟疑了一秒,我仍然冒险飞扑了出去。她昏过去了,一旦被拖到水下,会很快窒息而亡。即便她对我不曾有过善意,但毕竟是一条人命,能救还是得救。
扑跌在地时刚好抱住了她的脚,想要用力往后拖,但我因为脱离了那个圆圈范围,旁边的洞螈也全都涌过来,一下就将我身体缠住,连带了我也被往水池里拖。
挣扎与扭动都无济于事,那绞住身体的洞螈将力量收紧,慌乱间松了一只手,在地上乱抓,刚巧抓到之前接在一起的竹管,狠力折断一截,看也没看就塞进嘴里。出来的竹音破裂难听,对洞螈毫无作用。这时我已顾不上别人,因为自身难保,抽出嘴里的竹管,拿尖利的那头直刺进洞螈身体。
一声尖利的嘶鸣在耳旁响起,而绞着我的力却越发紧了,并且拖动速度加快,我是被倒拖着到水池边的,头先沉入了水中,从没有一种痛苦是这般的,比之身背的疼还要难以忍受。极冰的水从口鼻灌入,几乎是瞬间我的五官系统被冻到麻木没知觉,随之而来的是鼻腔刺痛,耳膜鼓涨。
瞬间就没了抵抗能力,只能任由洞螈将我向水中拖。就在大半身体都到水里时,突觉下滑之势顿住,有股力量将我往上拽,哗啦一下我的人破水而出,人是被抓住两脚在空中甩动的。
头昏眼花外加鼻腔耳喉进水,眼睛也睁不开,只能感觉那拽动的力量非常之大。下意识觉得是陆续,他即便是被向晚拖进了水下密道,应也不可能撇下我不管,定是从那石椁底部爬上来救我了。
可转念间又觉不对,他被向晚放掉那么多血,虚弱之极,此时焉有这般力气能将我在空中甩动?力量一个揽收,我的人就被拽入一个怀抱,想要睁眼,却觉眼皮上都有了冰渣子冻住,而且极其干疼,泪腺本能地涌动。我只能任由泪滚出,借着那热度将眼帘上的冰渣融掉。
与此同时感觉到自己被抱起又放下,顿时了然,他把我放进了石椁内。我哑着声提醒:“韩冬灵也被拖下水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对陆续隐瞒这件事。
感觉到他身体顿了顿,在我终于能眯开眼的霎那,只见一道黑影从顶上一闪而过,我心中一颤,这人好像......并不是陆续。虽然陆续身材挺拔修长,但刚才那人个头可以用高大来形容。
耳旁传来嗡嗡的阎九怒喝声:“大力,我才是你老板,你跑去救那女人做什么?快过来保护我!”
大力?这名字似曾听过,好像就在前不久我躲在钟乳石夹层的暗房内,偷听外面说话,也是阎九唤过这名字。那意思是说刚才救我的这人是阎九的手下大力?
头部一股剧疼袭来,无力再去多思考其它,可能是那冰水灌入脑袋后伤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