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军隐蔽的严实,狙杀逐渐减少。
一名大佐隐身岩石后面,举着望远镜在山上来回的仔细搜寻着,寻找对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镜头晃动中,他突然停止了搜寻,一个单筒望远镜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随着他停止定格,一个只有寸宽,露着眼眶的面孔出现在望远镜里。
“嗖噶……”
仔细观察,这名大佐才看出来,对方头部被白布严严实实的遮盖,枪支上也缠着白布,鼻梁上还扣着一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唯独露出了那个狙击镜的镜片。
他话音才落,还没及告诉士兵他看到的情况,突然,那个瞄准镜动了下,紧接着前端核桃般粗的枪口就对准了他。
“不……”
他好字还没吐出,头还没及低下,噗的一声轻响,望远镜镜片碎裂中,一枚子弹钻进了他的眼睛里,随之将大脑内搅和的一塌糊涂,估计直接绞成鸡蛋糊了。
没有士兵在意他的倒下,所有还喘气的,此时都瑟瑟发抖,不单单是严寒,不单单是空腹身体没热量,而是这无声的狙杀让他们防不胜防,绝望的情绪快速蔓延,一个个神经质的攥紧枪,靠着隐蔽物,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
在这里的日军被困的时候,‘植田谦吉’司令官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奉天的司令部里来回的转悠,那条瘸腿此时也看不出长短了,他焦急的等待着联系上宝清的被困第三师团,七台河的两个旅团援军、密山的一个旅团,两个步兵联队,双鸭山的两个旅团的消息。
这些部队全部无线电静默了,根本就联系不上。要说被歼灭,整个将近九万的大军团,在交通不便的黑龙江边陲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武装能够吃掉这些队伍,虽然没有重武器,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失去了联系。
而哈尔滨出动的一个师团也被困在了山林里,他们不时的遭到狙击,在积雪中,连敌人的影子都抓不到。最可恨的是部队行进中,前面开辟出来的雪路,没用上半小时,后面的辎重还没跟上,就会被雪再次飘死,连续三天,损失上千人的情况下,大部队前进了不足六十公里,目前是退和前进几乎一样,两头都是厚厚的积雪。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牡丹江和鸡西的援军已经距离七台河不远了,最多再有两天,就可抵达。佳木斯那里的援军因雪相对薄,还没有骚扰,已经赶到双鸭山,正赶奔宝清。
在不断的信息汇集中,别说是‘植田谦吉’大将了,整个日军的高层都意识到了,大雪,对于他们来说目前是无力对抗,雪中行军需要重新研究方案。
可惜,意识到是一回事,实施又是另一回事,增援的部队已经被困雪中,现在他们不知道增援部队走到哪了,不知道具体情况,飞机在如此的气候条件下,也无法起飞,他们只能焦急的等待,并督促牡丹江和哈尔滨佳木斯的增援部队加快行军的速度。
在日军焦急中,七台河方向的援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是董库并不急于进攻,有更稳妥的帮手,干嘛拿战士的生命去拼呢?
山顶,除了换班留守继续狙击的一个营外,就连谷口方向的战士也都倒班进入后面的雪屋取暖,在喝着热汤中,等待日军自行崩溃。
时间慢慢的在北风中飘过,滑雪板的速度让狗蛋也在中午时分赶到了预定地点,他跟虎子的部队会师,并进入了临时营地开始休息。
莫日根带着一万多的鄂伦春族战士也赶到了刘海阻击的位置,在距离日军两个山头的山谷里,进行休息,做着将日军击溃的准备。
山林里,几百匹军马失去了它们驰骋战场的作用,都拉着马爬犁,拖着山炮和炮弹,拖着迫击炮和子弹弹药,向预定地点进发。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后,虎子这边和刘海那里同时向龟缩在山谷里的日军扑去,在狙击远距离敲掉山顶站岗的日军后,狗蛋带领着鄂伦春族的战士冲上了山顶,随之,机枪声和三八大盖的枪声响彻了山林。
突然遭到袭击的日军快速组织反击,满山遍野的日军淌着积雪向山顶发动冲锋。谷底,日军的轻机枪欢快的鸣叫着,子弹打的六七百米外的山顶雪雾飞溅。
“干掉机枪手!!”
虎子大喝声中,频频扣动扳机,每次枪响,必有一个机枪哑火,让旁边的鄂伦春族战士惊为天人,纷纷憋着气,瞄准在树林里攀爬的日军砰砰的射击。
他们虽然没有瞄准镜,但五六百米的距离打中日军还不是问题,人数本就占优,密集的枪声压过了日军,子弹打的日军寸步难行,被压在山脚一二百米的树林里,无法前进。
尸体,随着枪声不断的增加。机枪只响了十几秒,就再无动静。掷弹筒迫击炮更是一发没放,就在虎子他们精准的狙击中,伸着冰冷的炮口,冷漠的看着身边的屠杀。
“是敌人的大部队!!”
吉冈英汰旅团长听出山头枪声密集的程度,并随之在望远镜里看到山头密密麻麻的人头,大骇之下,高声呼和队伍撤下。
随着命令的下达,日军扔下了几千的尸体,潮水般的退回了谷底。
一名大佐参谋在纷乱中大声说道:“吉冈阁下,从谷口突围可能性不大,那里山坡满是藤蔓,没有树木遮挡,我军要是冲锋……”
“身后有没有发现敌人?”
吉冈英汰极为镇定,沉声问道。
“目前没有。”
“组织队伍冲上左侧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