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姐赶到坝楼的时候,郑典已经被人送回家了,便又急忙的往家里赶。
五斗巷,郑宅。
“月姐儿,别担心,我没事,那坝楼不过是年久失修,一根柱子叫虫子给驻烂了,才会突然倒塌的,我身手好着呢,只是扭了脚,瞧,走路完全不受影响的。”郑典坐在矮榻上,安慰着一脸紧张的李月姐,还站了起来,咬着牙在李月姐面前走了几步。
李月姐看着他疼的嘴角直抽,即心疼又没好气,连忙扯了他在榻上坐下,又拿出跌打损伤的药水帮他揉着肿了老高的脚腕,心里是一阵后怕,也幸好郑典身手还算是灵活的,要是换了一般的人,那腿说不定就得折了,再要运气不好一点,有个三长两短也未可知。 首发 长姐206
想到这里,李月姐更是一阵后悔,背心直冒冷汗。
只是虽知道这里面另有隐情,李月姐却是并不说破,便故意一阵子唠叨:“你说你这监督主事怎么当的?上任也不少时间了,这年久失修你也不监督监督,这顿苦可不成了你自找的了吗?”
“是是是,都是我自个儿的不是。”郑典一阵从善如流。却是逗得李月姐开怀了些。
一边送郑典回来的卢有财这会儿眼观鼻子鼻观心,早听说监督主事没成婚时便有怕老婆一说,成了婚后更叫家里的娘子拘的紧,如今果然这般,这会儿见着监督大人跟自家娘子打情骂俏般的话,自是不便多留,便拱手告辞。
郑典脚不方便,李月姐便代着郑典送卢有财到门口。
“卢知事,你跟我实话实话,那柱子倒底是年久失修还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到得门口,李月姐却突然的开口问。
卢有财心里一阵叫苦,监督主事大人一早就吩咐了他不准说的,可这位监督夫人却是个难糊弄的主儿,这里面的内情怕是早早猜个**不离十了,想了想,便实话实说的道:“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事先将柱子截断的。”
“还请卢知事说的更明白一点。”李月姐这时做了个福礼道。
“夫人这般,小的担当不起,罢了,有些事情我估妄说之,夫人估妄听之。”那卢有财不敢受李月姐这一礼,便连忙虚扶的道,最后想着自己既然从县衙门里投到监督主事衙门,那跟郑大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便说了自己的看法:“监督主事认为柳银翠案不是主凶,贾五郎之事可能牵涉到仓场的内幕,力主从仓场下手,这怕是引起一些人的警惕了,今儿个这事,便是有人故意给大人的警告吧,夫人最好劝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回祭仓神,通州所有头面人物都到了,唯有二王府的管家三贵没有出面,由此可见如今二王府方面的处境不太妙,他们哪里还顾得上通州这边,而郑家,底子太薄了,一时却是撼不动仓场坐粮厅这颗大树的。”
本来前太子病故,顺位立太子的应该就是二王爷,可天下人谁都知道,这位二王爷性子刻薄,最不为皇上所喜,所以,如今,皇上把暄皇孙接到身边时,便立刻传出皇上欲立皇太孙的消息了,连消带打的,二王爷那边便门前冷落了下来。
“可你家大人却是个认死理的,这回这样叫人坑了,那肯定是要想法子找回场子的,再加上这次牵涉到了柳银翠案,柳洼人同气连枝,如今那柳银翠很可能是冤枉的,郑家做为柳洼人的领头人,不可能不理会的,叫他不查这事怕是难了。”李月姐说出自己的担心。
“即然都是查,那也得看谁查,听说夫人认得御史衙门的于大人?当年还曾凑巧救过于大人。”这时,卢有财突然问道。
李月姐点点头:“倒不能算是我救的,只能说是有些牵连。”李月姐道。
“如果柳银翠这案子,于御史能站出来就没问题了,江淮仕林在朝中根深地固,便是皇上也忌惮三分,而据我所知,于御史在通州三年,其实也一直在查仓场弊案,只是却是苦于抓不到证据啊。”说到这里,卢有财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起来柳银翠倒也算得是一个突破口,只是这个突破口对于整个仓场弊案来说,作用实在有限,就怕于御史不愿意接。”
李月姐听着卢知事的话,心里倒是一亮,或许可以把册子交给于子期去查,于子期别的不说,清廉是毋庸置疑的,再凭着当年他一举揭出的贿举案的劲道,相信他要是得到了册子,必不会坐视,而正如卢知事所说,江淮仕林,根深地固,可不是郑家这等出身能比的,自不用怕别人的报复,而有了那册子,仓场之弊可以说必然会水落石出,于子期便得大功一件,少不得要升迁的,到时这也算是他的回报吧。
李月姐心中有了主意,却不再多说什么,目送着卢有财出门,这才回转屋里,李月姐又坐在郑典身边,两眼深深的望着他。
“月姐儿,你知道了?”郑典叫李月姐看的有些心虚。
“知道什么?”李月姐明知故问
“知道那柱子其实不是年久失修断的。”郑典道。 首发 长姐206
“嗯。”李月姐点点头。
“这卢知事,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做事跟嘴上没毛的小子似的,一点也不靠谱。”郑典故意一脸懊恼的道。
李月姐叫他逗乐了,却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惹自己笑的,便横了他一眼:“怎么,卢知事跟我说还错了?”
“没错,没错,我这不是不想你担心嘛。”郑典抓了抓脑袋道,却是凑过脸在李月姐唇上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