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大院,一张八仙桌,郑柳两家分坐两边,面面相对,成对峙之势,郑大是一惯的冷静阴沉,而柳家人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郑典跟李月姐在一边也沉着脸,不管如何,这回郑家的脸面也丢尽了,只是他是侄儿辈,却是管不了大伯。所以,干脆着拉着李月姐在一边做戏台的布景。
“郑大,没想到你居然也干的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尽做出这等败德之事,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银翠孩子都怀上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条,你郑家堂堂正正的把银翠纳进们,全了大家的体面。”柳二盯着郑大道。
“败不败德,柳二你这话言之过早,谁不知道柳银翠是什么样的人,指不定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呢,想进门,不可能,老太早有言在先,郑氏子弟,除非没有子嗣,典妾生子外,不准纳妾。”一边郑大娘子不等郑大接嘴,便尖叫着道,她是决不会让柳银翠进门的。
“郑大,你是郑家家主,你发话吧。”柳二步步紧逼。这回怎么着也要让郑家出出血。
“祖训在那里,我不能违背,否则我就要成了郑家的不孝子了,所以,柳银翠不能进门,但我可以对外宣布,这孩子我认,便是银翠的今后,我也负责照应。”郑大说着,面无表情的看了柳银翠一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柳银翠是正月到坛口做活的,而当时坛口没几个人,因着给坛口的兄弟放假了,郑大没事的时候便多去坛口那边跑跑,照应一下,一日,看柳银翠一个人在挑水,吃力的很,本着乡里乡亲的。便伸手帮忙。
事后柳银翠就炒了几个小菜,请他去吃酒,感谢他的帮忙,也算是姻亲,郑大便没太讲究,再加上坛口冷清。正无聊着,吃顿酒也没什么,便同意了,没想到这酒一吃,最后糊里糊涂的就滚床上去了。等事了后,柳银翠才说,她在酒里放了点半掩门的娘们常用的一日春。
郑大当时那个恼火。这终日打雁,却冷不丁的叫雁啄了眼,便质问柳银翠为什么这么做。
柳银翠倒是很坦然:反正,这世上的男人她早就看透了,她不打算再嫁人了,但想要一个孩子,本来,她原先是想过继的。只是当初,因为过继的事情,柳贾两家大打出手。她看着便寒了心,所以,她算计郑大便是为了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选中郑大。很简单,看对眼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柳银翠的恶趣味,从贾五郎,到王经历,再到郑大,都算得上皮相不错的中年人士。柳银翠就好这调调。
郑大那个郁闷,感觉他自个儿就是那配种的。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郑大也没什么好说了,他再要说什么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男人嘛,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始,那便象是决了堤了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后,两人很是欢好了几场,到了三月分,柳银翠突然就收敛,再也不曾找过郑大,郑大也不曾在意,直到昨夜,柳银翠出事,郑大才知道原来柳银翠已经怀了身孕,昨天夜里,郑大特意去找了许郎中,问清了柳银翠具体的受孕日子,是在那二月初,正是他们欢好的那些日子里。
郑大便心里有数了。
“哈哈,真是好笑了,有身子的是我,合着如今反倒没我什么事了,想让我进郑家做小,没门儿,我柳银翠再贱也没贱到去给人做小的份上,再说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我心里清楚,又岂是你们谁来认就成的,我说过了,孩子商,他给了银子,我便跟他耍上一次罢了。”这时,柳银翠突然在一边狂笑道,说的话也让人不堪入耳。
“柳银翠,你给我闭嘴,我岂是那连自己孩子也不敢认的人。”一边郑大拧着眉,他知道这孩子就是他的,柳银翠这么说的原因他不管,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认。
“你才给我闭嘴呢,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柳银翠也恶狠狠的回瞪着郑大。
李月姐这时明白了,柳银翠那般说词倒也不是真为了给郑大开脱,她实则却是怕郑家抢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显然,这孩子她是打算留在身边的,而为了不让别人抢走,那她肯定不会老实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样下去,这事儿就成了一笔子糊涂账了。
果然,柳银翠打死不认,一边郑大伯娘是巴不得,而柳银翠的作风问题,在新屯那是人尽皆知的,便是郑大跟她那啥的有一响之欢,是男人,谁又会在意那个呢,反而成了别人眼里的艳福。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柳家人气的差点吐血,只是自家攀这上等吃里扒外的女儿,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这时候再想拉人去沉河已经不可能了,最后柳家便进了新屯的祠堂,要把柳银翠逐出柳家。
可柳银翠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儿,虽说后来被贾家休了,但当时,柳家嫌她丢人,根本就没让她回柳家,所以,柳银翠根本就算不得柳家之人,如今柳家竟是拿她没法子。
不过,柳银翠这般的作风,不管是新屯,还是坛口,没一个人能容得下,最后祠堂立下规矩,柳银翠今生都不得踏入新屯地界,而坛口,几个长老一起,也将柳银翠逐出了坛口。
通州若大的地面,已没了柳银翠立足之地。
李月姐叹息之余,还是那句话,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那后果便要自己承担,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象她这样重生一次。
“你说这孩子倒底是不是大伯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