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一大锅的猪肉炖粉条,喷香喷香的,李家的姑娘小子们一个个吃的揉着肚皮直哼哼。
吃过后,墨易小子便在竹床上就睡着了,虽然吃晚饭的时候,他把他的牢狱生活说的多姿多彩的跟话本,但倒底是半大的小子,在里面拆腾了这些天,吓也吓的够呛了,这会儿哪里还能再支撑的住,呼呼大睡了起来。
李月姐又让墨风带着月宝儿进屋休息,自己则去了厨房,提了桶泡豆子,只是卷起袖子的时候,那小胳膊上便映着几处青紫。
“大姐,这是咋回事儿啊?”月娥正低头挑着飘在桶上的瞎豆子,正巧看到那几处青紫,便瞪着眼睛叫唤了起来,月娇正在一边整理着豆腐模具,一听月娥的叫唤声,也冲了过来,一看李月姐那小胳膊上的青紫,便也跳了脚:“大姐,你这是叫谁打啦?”
“嘘嘘嘘,轻点,你想把墨易墨风小宝儿他们吵醒啊。”李月姐连忙嘘了一声,然后轻声的把之前在东屋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道:“一点点青紫,你大姐做惯了粗活了还怕这样呀,东屋那边的金凤和荣延也没捞得好处,我掐他们掐的更狠。”李月姐道,这话不是假的,打架的时候,她想起前世,哪有不更恨的道理,自然下手也就重了。
“哦,那就好,一会儿我给大姐揉揉活活血。”月娥一字一顿慢慢的道。
“好。”李月姐点头。
“不行,我要去骂一顿出气。”月娇是个不吃一点亏的主,这会儿要为自家大姐出头。说着就要往外冲。
李月姐没好气的一把抓住她:“这半夜三更的,你骂谁啊,人家还当鬼嚎呢,再说了,这时候,金凤还不得回周家了呀,省点力气。”
“没,金凤没回周家,我刚才关门的时候,还听到她跟二婶在院里乘凉的说话声呢。”月娇道,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李月姐愣了一下,没回去?这怎么可能?难道金凤不想回周家了?这李金凤说到底现在还是周家的新媳妇儿呢,都在一个镇子上,白天回家转转没啥大不了的,可这晚上不回去,那周家还不得有讲究了呀。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只是月娇出去这一会儿了,怎么没有响动啊,李月姐奇怪,便走出了屋,就看到月光下,月娇儿猫着腰躲在门后,将一边的耳朵贴在门上,这会儿看到李月姐出来,就进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李月姐过去。
奇怪了,这丫头又整什么鬼?李月姐悄声的过来,到了门边便听门外一阵嘀嘀咕咕声,压抑的低,便也学月娇儿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阿爹,阿娘,你们干什么?”是李金凤的声音。
“干什么,你现在嫁人了,哪能还由着以前的脾气,今晚上,你怎么也得回周家,我送你回去。”说话的是二叔。
“爹,娘,你们不知道,今天周东源居然开口叫我滚,我要是这么回去了,以后我在周家就抬不起头来了,我现在不回去,周家来接我我才回去。”李金凤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坚定。
听了这话,李月姐这才明白,难怪今天金凤那么大的火气,没想到周东源居然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不过,周东源就是个混账人。
“那万一周家不来了呢?”方氏轻声的叫道。
“一定会来的,只要周家要名声就一定会来。”李金凤道。转身回了屋。
“唉,你这丫头真是前世的冤孽,随你吧。”方氏叹了口气,然后李二夫妻回屋的声音,最后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随后便是静静的夜,晚风拂柳。
“大姐,你说,金凤姐凭啥那么肯定周家一定会来接她,我看周家那样的人家难说。”月娇儿嗤着鼻道。
“最近镇上有什么传闻啊?”李月姐挑着眉问月娇。
“最近除了钦差大人来镇上外,也没啥传闻,嗯,对了,若说别的传闻,那也就周家的老太爷好象身体大好了。”月娇道,这丫头最是八卦,镇上的传闻都听在肚子里。
“那就是了,镇上谁不知道周家娶你金凤姐为的就是冲喜啊,如今周家老太爷大好了,金凤反而回了娘家,周家人不来接,那周家不就顶了个过河拆桥的名声了吗,周家以后在镇上还要不要脸啊,所以,明天周东源必然会来接的。”李月姐道,就算周东源不愿来,周老爷子也要逼他来的,虽然李月姐不待见李金凤,但不得不承认,金凤这回这举动还算做的漂亮,没丢李家人的脸。
说到这里,李月姐也不得不感慨啊,老天爷对金凤不差的,她这么一闯,还真在周家闯出一条路来,只是这条路能走多远那就不好说了。
一夜无话。
果然,第二天一早,周东源就来接李金凤了。
接下来几天,天气愈加的燥热,时已近三伏。
清晨,知了就开始叫了,李家姐妹兄弟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轮换着推石磨,每一个人都热的一身是汗,然后一溜子程序下来,到了天方破晓,热腾腾的白玉豆腐就出炉了。
李家豆腐坊就开了档。
月娇凭着她的嘴皮子招呼着大娘大婶的,忽悠的一个个直掏钱。月娥则给她做下手。
而李月姐和墨易两个才得歇坐在一边休息。做豆腐就是磨豆子最累。本来早打算买一头骡子的,可没想,一场牢狱之灾,家里的经济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
而上次阿爷给的几两银子,李月姐却不敢轻易乱动,河工所的建立也就眼前的事情了,这回因为贿举这意外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