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镇国公府的老人们都知道白桦当年与已故去的先皇后曾是闺中密友,交情甚笃,她定是担心自己死后留给江暖心的家产会被谋夺,所以才会写了这一纸遗嘱再请先皇后加盖印章做了证,而江暖心方才说沈氏怀疑这枚印戳是伪造的,如果传扬出去,那么沈氏就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其罪当斩!
“不!不可能!”沈氏眼皮顿时狠狠抽搐起来,她咬着牙死死盯着那鲜红的印戳,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往前走了几步,竟是想去抢那张遗嘱。
江暖心手一缩,根本就不让沈氏碰触到,她转眸看向江旭,冷冷问道,“江大人要不要亲自鉴定一下真伪呢?”
江旭闻言立即抬眸,眼神剧烈变幻着,他脸色十分难看,良久,他方才摇头,“不用!”他随即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去将夫人留给大小姐的嫁妆都清点出来!”
管家领命退下,花厅内再次陷入寂静,江暖心也不说话,江旭垂着头,沈氏则是狠狠揪紧了椅子的扶手,面纱下的眼睛恶毒盯着江暖心,气氛一时压抑至极。
小半个时辰后,管家终于出现,他朝江旭点点头,随即对江暖心道,“大小姐,都清点出来了,请大小姐去院子里过目!”
江暖心不语,直接起身出了花厅,落影与连翘白芷二婢跟在她身后,江旭与沈氏交换了个眼风,也跟着走了出来。
然而,当江暖心看到偌大的院子里只摆着十数个箱笼时,她顿时眯眸冷笑,看来,江旭与沈氏还真不是一点点的贪心啊!
沈氏瞧着这空荡荡的十几个箱笼,一眼就认出这里面装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她眼底不由露出得意的冷笑,哼,就算你白桦早就料到今日,给江暖心留下了有先皇后印戳的遗嘱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拿着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滚出镇国公府?
“小姐!”白芷与连翘很快清点完毕,二人走到江暖心面前禀报。
“如何?”江暖心问道。
“这里只有价值一万三千两白银的东西!”白芷冷冷看了眼江旭与沈氏。
沈氏贪婪地看向那些箱笼,哼,如果可能的话,她一个铜板都不会给江暖心留下!
“夫人当初一共留给小姐价值五百六十八万九千七百六十五两四钱银子的物品,”连翘忽然开口说道,她拿着手中一叠纸读起来,“其中包括白玉观音像一尊,和田玉五百对,翡翠五百对,黄金首饰……”
连翘这边兀自读着,江旭与沈氏却已然听得大惊失色,二人同时看向江暖心,不知道她是从何知晓白桦竟然留给她如此多的嫁妆。
江暖心则是一直环抱双臂,站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她的脸上仿佛有金光闪耀,美得不似凡人。
“听清楚了没有?”连翘读到一半,江暖心挥手打断她,她斜眼冷睇江旭与沈氏二人,“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如果不将东西交出来,我们就京兆尹府大堂上见!”
“江暖心,你别太过分,你娘原本就只留下这些东西!你怎么敢说那样的话?树要皮人要脸!见官就见官,我不怕你!”沈氏指着江暖心,声嘶力竭吼道。
“好哇,那就走啊!”江暖心挑眉,眸中掠过一道寒芒,她早料到沈氏不会乖乖交出那么多的宝贝,她等得就是这一句话。
江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还不待他想明白,就见江暖心与沈氏已经出门上了马车,朝京兆尹府衙去了,江旭望着院子里摆着的那些箱子,脑中忽然有灵光一闪,他顿时大惊失色,“糟糕!”
不出片刻,江家大小姐与镇国公府对簿公堂一事就已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万人空巷,全都跑到府衙前围观去了。
此时的京兆尹府衙大堂内,新上任的京兆尹雷厉风正端坐在桌后,威严看着堂下诸人,昨夜玉华殿的一幕早已传遍凤京城,如今几乎是人人皆知江大小姐是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由于这两人一个是准燕王妃,一个是镇国公夫人,所以都不必跪,沈氏一上来就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江暖心想要谋夺镇国公府的家产,加上闻讯赶来的江若雪在一旁添油加醋,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几乎就要信以为真江暖心真的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
江暖心却自始至终面色清冷,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就这么望着唱做俱佳的沈氏和江若雪。
那雷厉风也不过刚刚而立之年,生的是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此刻闻听沈氏之言,立即便转首去问江暖心,“江夫人所言是否属实?”
江暖心掀起眼帘,露出波光潋滟的明眸,她微微一笑,“自然是假的!”
江若雪大怒,“江暖心,你真是黑了良心,我爹辛苦将你养大,你如今被揭穿身份,竟然狼心狗肺反咬一口,还想连江府的家产都谋夺了!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吗?!”
沈氏也在一旁呜呜哭了起来,方才被她容貌惊艳到的围观百姓眼中顿时露出惊疑不定,有的人已经开始鄙夷江暖心了,“是啊,江大小姐,生儿不及养儿恩泽大,你怎么能这样对江府呢?”
江暖心看了沈氏与江若雪一眼,眸光清冷,她道,“那我倒要问问江夫人,当初我娘出嫁时,十里红妆,一共三百六十抬的嫁妆,怎么到了如今就只剩下十二抬了?”
沈氏心神一凛,面纱下的眼珠子迅速转了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