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虞栋定亲,舅父入京单氏提供的情报,还不仅仅是谢三太爷那一桩,其中包括了黄江月。
小谢氏生怕让芷娘产下庶长子,迫不及待地去了候府提亲,一忽就走到了纳吉的程序,尚未定聘,竟与候府商议起请期,欲将婚期定在这年冬月,此时已是九月,倘若候府没有异议,两月后江月就会进门儿。
依大隆风俗,六礼告成怎么也得需要半年,便是圣上赐婚,若顾及双方体面,也不会即赐即婚,一般情况下,心急火燎地赶着亲迎的多数都有些问题,若不是为了冲喜,便是其中一方声誉有伤,赶着用婚事来平息议论。
故而,春暮等丫鬟听说后,都以为候府必不会答应,旖景却认为只候府三舅舅,关键是江月更是心急如焚,这事十有八成会让小谢氏趁愿。
果然九月下旬某日,旖景到荣禧堂请安,便听小谢氏得意洋洋地宣告,建宁候府已经答应了冬月亲迎。
虞洲婚事有了着落,老王妃当然喜笑颜开,没觉得紧赶成亲有什么不好,旖景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小谢氏只觉十分舒畅,拉着旖景的手说道:“候府太夫人极赞成这门亲事,可劲儿地感慨,称七娘原本就与景儿你交好,果然是有缘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今后景儿定与七娘相处容洽。”
对这事情十分关注的当然还有芷娘,她应是鼓足了勇气,终于在某日寻了旖景,打听将来主母的性情,是否好相与。
旖景只告诉芷娘:“阿月不是跋扈人儿,明面上定不会刁难,三妹妹也不需太担心,只要守礼合矩,有祖母在,谁也不敢苛待了你,若有什么难处找不到人儿倾诉,今后只管来寻我,就算帮不得你,也是个开解。”
这话若芷娘会琢磨,定会咂摸出许多味道来,可旖景瞧她懵懵懂懂,知道并没有洞悉言下之意,但这时当然也不适宜说太多,且等将来,看芷娘能不能明白过来。
又与虞沨说起谢三太爷想在镇国公寿辰那日提请的事,虞沨只嘱咐旖景:“那日你莫理论就是,只交给我来应酬,三太爷年龄渐老,性情却日渐浮躁,早不似当初那般隐忍,三太夫人就更是个眼高过顶的,这些年来,因为钱银的事,与几个舅公早有争执,情份大不如前,否则大舅公也不会对谢琦的事儿不闻不问,那日他们有什么冷言冷语,你就当阵耳边风,等镇国公府分了家,再不需应酬三太爷一家,我早有安排,让他们再无颜面进楚王府,咱们更不需登门拜访那一家。”
旖景一时好奇,连忙追问仔细。
虞沨却不愿多说,只提起一事:“黄二爷现下与四皇子打得火热,据说廖家在家财流失大半的情况下,还给四皇子资助了十万两银的‘红利’,眼下他们已是捉襟见肘,我手下有几个得用的掌柜,商量了个主意,已经布了个局,不久廖家就会彻底破产,他们再不足为惧,可三舅舅却因此得了四皇子的缘法,秦相一心提携,看来是要调三舅到光禄寺任少卿。”
旖景惊愕之余,不由蹙眉:“三舅也是居心叵测,因着五表姐的事儿,大舅这时已恨他入骨,就怕三舅将来会为候府惹来祸患。”
黄三爷当然不能与黄陶相提比论,他是候府太夫人亲生,怎么也不会答应将他除族。
虞沨却笑道:“这事你别理了,三舅终究还是你长辈,有我与建宁候商量着办就是,放心,三舅的仕途至此而止,不会让他有惹祸的机会,不过这事得等黄七娘嫁过来,否则二婶眼瞧着三舅彻底没了指望,悔婚就不好了。”
旖景忍不住笑了出声:“你倒一门心思地盼着阿月与二弟玉成良缘。”
虞沨微一扬眉:“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再说二弟与黄七娘也算绝配了,他们若是不成,另外祸害了谁都不好不是?”
旖景大是赞叹:“阁部所言甚是。”
进入十月,卫予仁一家总算抵达京都,楚王府当然没有听见半点风声,而毕氏那位族姐却为他们以十分“行情”的价钱,租赁了一处三进宅子,当然就是虞沨从古秋月手中购置的产业。
虞沨还是在御书房里见着了这位嫡亲舅舅,当着圣上的面前,卫大舅当然不会表现出任何愤慨来,淡淡地见礼,当出了宫门儿,就拂袖而去,只抛下虞沨一人在正阳门外摇头苦笑,灰渡大概还没见过这般不给世子颜面的人,凑上前来打听是谁,只得了自家主子一句:“这位就是我安置在胡家巷子的‘外室’。”
那日明晃晃的秋阳下,灰渡呆若木鸡。
当然,后来他打听清楚了卫大舅的身份,更是如遭雷击,当回关睢苑,连忙便在一个静置的院落,把这震人耳聩的惊人新闻告诉了晴空,可怜的外庭管事险些一脑袋磕在井沿上,转身就寻了秋月痛彻心扉的坦诚。
秋月也是大惊失色,顿时反应过来世子妃为何毫无反应,感情两个主子早已经开诚布公了,只由得她这些日子以来辗转难眠,对世子“冰刀霜剑”。
于是世子这日回府,总算见到了秋月由衷的笑脸儿,与诚心的恭谨。
胡家巷子的宅子本就装饰一新,里头的家私器具十分齐备,卫大舅一家只消添置一些日常用品就能安居,三两日间就收拾妥当。
于是十月初七,旖景准备好礼品,趁着天气晴朗,乘着马车就去了卫府拜访。
正如所料,这过程十分不顺,门房恭谨有礼地禀报,卫夫人与两位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