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道:“好,你这就上任,退下吧,顺便把刘婷叫进來,”
郑泽如站起來,拿起帽子给陈子锟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出去,走到门口,陈子锟又说了一句:“小郑,政治残酷,少碰为妙,”
微微停顿了一下,郑泽如沒有回头,“谢谢大帅提点,”
过了一会儿,刘婷进來了,眼神清澈无比:“总司令,您找我,”
陈子锟道:“汉口方面有电报來么,”
“好象有,我还沒來得及译出來,”刘婷道。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么叫好像,电报的事情你以后不用负责了,交给赵玉峰,”
刘婷迟疑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嗫嚅道:“总司令,我……”
陈子锟道:“沒什么了,你下去吧,”
刘婷紧咬着嘴唇,眼中似乎有泪,悄悄退了下去。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是学生们在庆祝收回汉口英租界,陈子锟站在窗前倾听着他们的欢呼声,心里却惴惴不安,英国是老牌帝国,怎么能甘心情愿的把租界拱手相让,尤其是被一个苏俄支持的政府所收回,搞不好一场风波就要來临。
……
果然,继汉口租界被强行收回后,九江英租界也被愤怒的革命群众收回,英军被迫撤出,同时各国调集一百余艘战舰云集长江中下游,上海传來的消息说英国大肆增兵,陆军和海军陆战队达到一万人之多,形势极其紧张。
而国民党的内部斗争亦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共产国际支持的武汉国民政府占据上风,掌握兵权的蒋中正处于劣势,为了取得江浙的财政支持,国民革命军白崇禧、何应钦部自江西、福建进攻浙江、上海;程潜、李宗仁沿江东下,进攻孙传芳的老窝南京。
孙传芳在江西损兵折将,丢掉福建地盘,又连遭背叛后,索性轻车简从跑到天津,向张作霖低头认错,张雨帅既往不咎,前年还打得血头血脸的五省联军和奉军,转眼就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还成立了安国军,张作霖担任总司令,孙传芳就任第一方面军军团长。
孙传芳让出江苏,专心防守浙沪,张宗昌率部南下,大军云集,战争一触即发。
江东军亦做出反应,以第二师第三师防御安国军进攻,陈子锟亲率第一师及第七混成旅、学兵旅等精锐,会同国民革命军共同进逼浙沪。
领兵东进的是陈子锟七年前在广州结拜的兄弟白崇禧,昔日桂军的下级军官已经成长为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将领,两兄弟虽未谋面,但电报已经互相打了很多封,相约在南京会师,把酒言欢。
江东军兵分两路,北路由阎参谋长带领,东路陈子锟亲自挂帅,大军浩浩荡荡开出省城大营,陈子锟身披斗篷,骑着一匹白马,在卫队的簇拥下上了一座小山包,赵玉峰递上德国造八倍蔡司望远镜,陈大帅接了,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的军队。
纵队行进在大路上,打头的是第七混成旅的兵,举着陈字大纛,高唱着北洋第三师的军歌,虽然他们是土匪出身,但向來以北洋正统自居,哪怕改换了国民革命军的旗号,头上戴了青天白日,依然如此。
第七混成旅后面是学兵旅,这支年轻的军队是陈子锟的拳头部队,高唱着打倒列强除军阀的军歌前行,一队哥萨克骑兵端着长矛呼啸而过,掀起阵阵烟尘,两架飞机嗡嗡的从头顶飞过,众人手搭凉棚抬头张望,隐约能看见飞机肚子下面悬挂的五十磅口径炸弹。
“有点意思吧,”陈子锟将望远镜递回,得意洋洋的问道。
“岂止是有点意思啊,简直就是天兵天将下凡,您就是托塔李天王,”赵玉峰谄媚道。
陈子锟哼了一声:“我倒宁愿是孙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