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炯炯眼神望着陈子锟,振振有词,仿佛心中充满无限力量,陈子锟笑了笑,用英语自言自语了两句。
“你说什么,”叶开微微皱眉。
“我说你太年轻,太幼稚,”陈子锟返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他的办公室布局和规整严格,写字台后面是党旗和国旗,正面挂着先总理的遗像,旁边是整面墙的书柜,藏着各类典籍上千册。
“这是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你拿去好好看一看,既然信了这个教,就看看真正的教义,别被人牵着鼻子走,”陈子锟将小册子递过去,叶开却迟疑不敢接。
“怎么,共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看一本书,”陈子锟依旧微笑。
本以为会受到严刑拷打,哪知道省主席大人却如此温和,叶开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一些,但依然保持着一个革命者的风范。
“好吧,这本书我先拿去看看,”叶开接过來翻了翻,却拿倒了。
“现在的党员素质堪忧啊,”陈子锟叹道。
叶开只是有些紧张而已,虽然他识字不多,但正倒还是分得清的,赶紧拿正,脸红了一下:“我是团员,还沒有加入党组织,”
陈子锟道:“好了,我习,将來才能更好的工作,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
叶开淡定道:“请讲,”
“不管你是什么党人,你首先是一个中国人,我希望你今后的人生旅程中,牢记并坚守这句话,”
叶开点点头,显然沒往心里去,转头就走。
“等等,你干爹在什么地方,”陈子锟忽然提起赵大海。
叶开愣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爹在苏区工作,”说这话的时候,叶开很自豪。
陈子锟摆摆手,打发了他,片刻后,曾蛟进來了:“主席,犯人关到哪里,请指示,”
陈子锟道:“枫林路上找个别墅让他住着,每天牛奶面包供应着,他想走就让他走,别拦着,”
曾蛟大为不解:“这不是放虎归山么,”
“他算什么虎,顶多是个虎崽子,对了,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呵呵,说來也巧,这小子通过招工混入省城机车修造厂去蛊惑工人造反,咱们省城工人可都是有组织的,先稳住他,然后报告了警察厅,咱们直接派俩警察去把人提來了,”
陈子锟呵呵冷笑起來,自己严防死守总算有点成效,省城几家大工厂都设有三枪会组织,大部分工人加入三枪会,平时做工,需用时直接可以应征入伍,成为技术兵种,而且待遇优厚,组织严密,想蛊惑他们造自己的反,怕是比登天还难。
曾蛟领命去了,副官处长赵玉峰脸上挂着贱兮兮笑容进來了:“大帅,有客來访,”
陈子锟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喊大帅,又不是北洋时期了,”
赵玉峰赶忙立正:“是,主席,”
陈子锟沒问來访的是何人,转而提起另一件事:“玉帅现在何处,”
赵玉峰道:“仍在四川漂泊,”
陈子锟叹气道:“每月的三千大洋都按时汇了吧,”
“回主席,一月不拉,”
“老在四川住着不是事儿,你发一封电报,用我的名义请玉帅当江东來住,他若不肯,就再发,玉帅好面子,年龄也老了,咱们得把礼数做到,别让老人寒心,”
赵玉峰眼圈红了:“是,卑职一定把玉帅请來,”
陈子锟这才道:“哪來的客人,你还亲自进來通报,”
赵玉峰再次浮起神秘的笑容:“主席,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
陈子锟颇感纳闷,亲自來到小会客厅,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背影苗条,穿了件红色呢子大衣,竟然认不出是谁。
女子回过头來嫣然一笑,陈子锟惊喜道:“林文静,你怎么來了,”
林文静笑道:“就许你给我惊喜,我就不能给你惊喜么,”
赵玉峰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将小客厅的门带上了。
原來林文静已经从北京大学毕业,在京盘桓数月整理行装,联系留学院校,事务处理完毕后南下探亲,先來了江东,下一步再回福州祭祖,最后才从上海启程远赴重洋留学。
“去哪所大学,”陈子锟问道。
“康奈尔大学建筑设计学院,”林文静颇为腼腆的答道。
“长青藤名校啊,”陈子锟惊呼道,把林文静搞的更加不好意思了。
“在江东多住几天,晚上一起吃饭,我请你,对了,文龙怎么沒來,”陈子锟非常兴奋。
“文龙也來了的,祭祖少不了他,另外还有两位朋友,正在省城郊外爬古塔呢,我想你一定很愿意见他们,”
“让我猜猜,是徽因和思成吧,”
“猜对了,”
……
当晚,陈子锟在枫林路官邸设宴款待林家姐弟和梁思成伉俪,姚依蕾和鉴冰作陪,新落成的北欧风格的城堡让林徽因叹为观止,不停赞叹实在是太美了。
“城堡配上这黄色的草坪,红色的枫树,简直就是童话世界,”林徽因似乎陶醉其间。
梁思成也称赞了官邸的设计,他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眼光自然不差,他的夸赞让姚依蕾和鉴冰沾沾自喜,陈子锟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徽因,思成,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们,万望答应,”
梁思成拿洁白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眉毛挑了一下:“什么事,”
林徽因以手托腮,眼睛眨呀眨,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