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锟道:“玉帅所言极是,到底是疆场宿将,”
吴佩孚冷哼一声:“可惜不是当年了,我手下无兵无将,沒法和日本人拼命了,国民党还不如北洋呢,丧权辱国,纵容共-匪坐大,蒋介石简直就是个饭桶,”
陈子锟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只好赔笑不语,好在副官长有眼色,干咳一声,吴佩孚才收住话头,让人摆宴。
陈子锟说今晚汉卿有安排,明儿再來叨扰玉帅吧,吴佩孚便作罢,又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一同前往顺承郡王府赴宴。
张学良请的尽是些前清和北洋的遗老遗少,一个个谱儿大的吓人,不过都是些空架子,如今国家的权力中心已经在南京了,北京都改名北平了,北洋十六年的fēng_liú都随雨打风吹去,剩下的不过是个雕梁画栋的空壳子,就如同这徐树铮住过、张作霖住过的顺承郡王府一样。
按说张学良是主人,陈子锟是主宾,但陈子锟执意请吴佩孚上座,众人都知道吴陈之间渊源,都赞陈子锟沒有忘本,孺子可教。
席间谈起,都是些陈词滥调,和十年前沒什么区别,气氛和南京上海截然不同,宴会结束照例是舞会和牌局,不管什么场合,陈子锟都带着一个副官一个护兵,那护兵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穿着裁减合体的二等兵军装,系着军官武装带,腰间短剑,还有四支红缨子飞镖,张学良见了笑道:“昆吾兄手下沒兵了么,怎么用小孩啊,”
陈子锟说:“这是犬子,读书不上进,就让他当兵历练历练,”
张学良哈哈大笑,一招手,高粱秆低下头听少帅说了几句,转身去了,过了一会折回來,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红木匣子,盖子敞开,里面是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配皮套和子弹匣。
“这是德国最新式沃尔特ppk手枪,我托人从欧洲带回來的,全国不超过十支,算我给令郎的见面礼,”
陈子锟也不客气,道:“还不谢谢张叔叔,”
小北落落大方,上前给张学良鞠躬,双手接过手枪:“谢谢张叔叔,”
张学良摸着小北的脑袋问道:“告诉叔叔,你有了枪做什么,”
“打日本,”小北毫不犹豫的答道。
张学良哈哈大笑起來:“孺子可教,”
此番北平之行,夏小青是跟來的,不过她出身草莽,素來不喜欢社交场合,晚宴根本就沒参加,换了一身衣服自个儿出去玩了,等到天黑才回來,衣服上还有些尘土。
陈子锟问她干啥许你花天酒地,就不许我出去找点乐子,姐姐我到天桥去转了一圈,教训了几个不开眼的地痞,活动了一下筋骨。
小北献宝一样捧上手枪:“娘,你看,张叔送的礼物,”
ppk手枪造型优美,烤蓝发着幽光,夏小青一看就喜欢上了,板起脸一把抄过來呵斥道:“小孩玩枪会尿炕,娘替你存着,等你长大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