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反应机敏的士兵,迅速脱掉装备和衣服鞋子,只拿着刺刀跳入水中,与敌人搏斗,可他们这点本事远远不够看,沒半分钟水下就升腾起一片血來,接着是尸体浮出水面,胸口一个洞,日本人自然认不出这是峨嵋刺造成的创口。
斋藤大队长亲眼看到自己一个中队覆灭在江里,水面上一团团血红,渐渐蔓延开來,到最后,只剩下一些空饭盒漂浮在水上。
两个小时的战斗,损失了两个中队,斋藤大队无法继续战斗,他又不甘心撤走,只得下令收缩兵力,构筑阵地,等待援兵。
入夜,北泰保安团的士兵们趁着天黑打扫战场,将桥面上的敌军尸体搬开,以免影响射界,曾蛟的别动队也将淹死的日军尸体打捞上來,通过尸体上的证件获知,原來进攻一方就是臭名昭著的第六师团。
陈子锟下令将尸体收集起來,挫骨扬灰,本來他是并不热衷这种虐尸行径的,但对制造南京大屠杀的第六师团,一切规矩都得变,日本人不是讲究魂归故里,就算战死也要拿骨灰或者切下一节骨殖回去么,老子就让你魂断异国他乡,做个永远的孤魂野鬼。
尸体堆砌在江滩上,浇上汽油焚烧,远远就能看见烈火熊熊,斋藤大队长在对岸也看见了,不过并不清楚中国人在做什么。
“或许是怕皇军趁夜进攻,点火壮胆吧,”他这样想。
皇军并不打算进攻,但是考虑到支那军惯于夜战,斋藤作出一个决定,留出一个中队埋伏在附近,等支那军前來夜袭时将他们一网打尽,洗雪前仇。
陈子锟不是沒动过夜战的主意,不过根据华北和淞沪战场的经验,小日本的体格健壮,单兵素质优良,夜战未必能讨到便宜,再说了,既然有更好的打击办法,为什么要冒险夜战呢。
所谓更好的打击办法,是北泰保安团的炮兵部队。
四门德国进口的105毫米lefh轻型榴弹炮悄悄拖出了库房,进入预设阵地,对岸的地标诸元早就测算好了,根本不用校射,装上炮弹就能打。
沉甸甸的炮弹填入了炮膛,军官一声令下,四炮齐发,几秒钟后,对岸火光冲天,虽然看不见具体情况,但可以想象敌营中人喊马嘶死伤惨重的景象。
105口径的陆炮,在欧洲只能算轻型火炮,但是在技术发展落后的亚洲,那就是大口径重炮了,日军最先进的九十式野炮,也不过是75毫米口径。
日军的营地构建的很规整,可以抵挡住大规模进攻,但是在炮击面前却只有挨宰的份儿,高爆榴弹正落在宿营地,只穿着兜裆布的鬼子们被炸的鬼哭狼嚎,沒死的窜出帐篷來,又被下一轮炮弹炸成碎片。
斋藤大队考虑到对方有可能发动夜袭,但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支那军竟然炮轰他们的营地,支那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远程的火炮,不对,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不过斋藤已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他的大队几乎全军覆灭,这在第六师团战史上也是不多见的耻辱,为了保全武士的尊严,他决定剖腹。
清晨,硝烟散尽,遍地狼藉,昨夜炮击中,弹药堆被引爆导致更大的伤亡,大队几乎全完了,望着满地尸体,斋藤进次郎拔出了军刀,面向东方跪在地上,一把扯开白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他面部肌肉哆嗦着,嘴里念念有词:“美穗子,我不能回去了,你好好照顾……”
话沒说完,忽听背后传來隆隆的轰鸣声,回头看去,一柄雪亮的恰希克军刀正从斜刺里落下,斋藤就觉得自己忽然飞了起來,然后他的世界变得七零八落翻滚不已。
最后,斋藤大队长的脑袋落在了十几米外,眼睛依旧圆睁,目睹骑兵挥舞着马刀扫荡自己的残存部下。
此役,斋藤大队全军尽墨,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