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峰道:“陈子锟在北泰经营多年。据说市长萧郎是他的老朋友。我想可以通过他的关系进行疏通。”
武长青道:“好。备马。我这就去找陈将军。”
……
赵子铭惦记着叶唯的话。沒回驻地。直接纵马扬鞭奔着北泰去了。到地方已经是晚上了。在城外寻了家车马店。把马交给伙计。交代道:“拿上好的饲料喂。少一根马鬃唯你是问。”
伙计见他身穿黑皮衣。腰插盒子炮。吓得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伺候着他的战马。赵子铭昂首阔步到了柜台前。拍出两枚大洋:“掌柜的。一间上房。再帮我找身老百姓的衣服。不要多好。半旧就成。”
“好嘞。上房一间。”掌柜的满脸堆笑道。
等这位凶神恶煞的客人进了房间。伙计过來道:“老板。这人來者不善啊。兴许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八的字样。
“兴许是八路。兴许是陈大帅的人马。兴许是土匪。反正咱惹不起。小心伺候着吧。”掌柜的愁眉苦脸道。
歇了一夜。次日早上。伙计拿着一套黑布棉袍上楼敲门:“客官。衣服送來了。”
“进來。”
小伙计推门进去。见客人正坐在桌旁擦枪。锃明瓦亮的长苗盒子炮拆散了。拿棉布仔细擦拭。黄澄澄的子弹撒了一桌。他哪敢废话。放下衣服战战兢兢就出去了。
“站住。”赵子铭一声厉喝。
小伙计吓的一抖。夹住两腿。差点尿了。
赵子铭走过去瞧了他两眼。忽然将伙计的毡帽摘了下來。在指尖上转了两圈:“这个我借戴两天。”
“成。成。”小伙计哪敢说半个不字。
赵子铭掏出一枚大洋塞在他手里:“不白借。给你钱。”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戴上毡帽。穿上棉袍。将身上的戾气尽力收敛之后。赵子铭背着褡裢袋进城去了。北泰是大城市。沒有游击队骚扰之虞。治安还算良好。由于是新兴城市。沒有城墙城门。只在交通要道上设了卡子。两个沒精打采的伪军站岗。对來往行人根本不检查。
赵子铭來到宪兵队附近。只见深宅大院。围墙极高。门口堆着沙包。架着机关枪。墙上有锋利的碗茬子和电网。隔得老远就能听见狼狗的狂吠。据说宪兵队喜欢拿人肉喂狗。几头狼狗眼睛通红。比狼还厉害。
强攻是沒可能的。就算自己三头六臂也抵不过成群的宪兵。而且就算救出人來。也沒法逃出去啊。还得再想办法。
回到客栈。赵子铭要了一壶白酒。一盘子卤牛肉。喝起了闷酒。越想越头疼。叶唯这小妮子太可恨了。给哥找了个这么难的活儿。简直要命啊。这回要是真把老张救出來。看她怎么说。哼哼。一定要狠狠亲她两下。拿自己坚硬的胡子扎扎她的小脸蛋。想到这儿。赵子铭脸上浮起了笑意。
喝完了酒。拎着酒壶下楼打酒。听到掌柜的正和人闲聊。说城里日本洋行把煤油生意都垄断了。价钱涨了好几分。还非得上那儿买去不可。别家沒得卖。
“唉。日本人占了咱的地方不说。还抢咱中国人的生意。这日子真是越來越难过了。”掌柜的抬头看见赵子铭。急忙堆上笑脸:“客官。要点什么。”
“听你们说日本洋行。在哪儿。”赵子铭随口问道。
“在博爱大街上。原來美孚油行的门面。现在叫三井洋行。”
“有几个日本人。”
“不清楚。常见的四五个。还有十几个中国伙计。洋行经理姓酒井。四十來岁。带着老婆孩子來的……”
掌柜的话沒说完。赵子铭已经扔下空酒壶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