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隆义将火车头踩在脚下,用力践踏,脸色铁青的质问:“混蛋,你知道目前的严峻形势么,还有闲情逸致搞木刻,”
小野俊不敢顶嘴,不住点头:“哈伊,哈伊,”
木头火车被踩成碎片,桥本隆义还不解气,劈脸给了小野俊四个耳光,打得他东倒西歪,依然站直了:“哈伊,”
发完了脾气,桥本隆义继续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道:“小野,听说你老婆怀孕很久了,”
“哈伊,我昨天接到家书,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儿子,”鼻青脸肿的小野俊脸上居然洋溢起幸福來。
“这样啊,名字取了沒有,”
“想好了,就叫耕作,”
桥本隆义明白了,那小火车是小野俊给刚出世的儿子预备的,心中略有愧疚。
“把这份命令送到北泰司令部去,”桥本递上命令,小野俊毕恭毕敬接过,出门骑上摩托车走了。
桥本隆义回了办公室,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精致的铁质火车头模型來,这是他的父亲老桥本在南满铁路株式会社担任路警队长的时候买的,把玩一番后,他准备将这个东西送给小野俊的儿子。
可是小野俊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桥本隆义亲自侦查了现场,终于在公路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小野俊骑的摩托车,人大概已经死了。
连宪兵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桥本少佐简直气得发疯,宣布全城戒严,四下搜捕,抓了上百人严刑逼供,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得到一条线索,屡屡作案的可能是赵子铭的贴身护兵,一个猎人的儿子。
桥本隆义是中国通,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对方神龙不见首尾,根本沒法捉拿,况且战局僵持,自己只是个宪兵军官,又不是野战部队指挥官,无法发起大规模请教,只能静待时机,报仇雪耻。
他在等待,程栓柱也在等待,大青山里的年轻猎人沉得住气。
赵子铭的首级和遗体都被栓柱请回了老家程家寨,就在当初他们爷俩一起练武的地方掩埋起來,那些暗算他的鼠辈被一一处决后也都用人头祭奠了赵司令在天之灵,不过始终还欠一颗人头,就是桥本隆义的首级。
程栓柱一直盯着宪兵队,一个日本宪兵骑着摩托车去送信,被他打了伏击一枪撂倒,故意沒打死,只是打伤了一条腿。
那家伙又矮又瘦,还带副眼镜,乍一看像个教书的,不过胳膊上带着白底红字的宪兵袖章,这帮货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绝不能被外貌欺骗,栓柱将宪兵嘴堵上,跟捆野猪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硬是走了几十里山路背回了赵司令坟前,他要活人献祭。
那家伙吓得瑟瑟发抖,泣不成声,喋喋不休的嘟囔着什么,栓柱才不听他啰嗦,抄起鬼头大刀,一倒砍下去,小鬼子人头乱滚,污血满地,栓柱一不做二不休,用匕首把他的军装剥开,想要掏心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化学夹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照片,穿便装的鬼子和一个温和的妇人合影,大概是他老婆吧。
栓柱最终沒掏他的心,而是把他摆在了赵司令坟前,让他谢罪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