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驱车來到《淮江时报》报社。找到主编魏秋水。将报纸拍在他面前。
“魏主编。你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我可以向法院起诉你诽谤。也可以向新闻管理部门检举你离间中美关系。你知道么。”刘婷很平静的说道。
魏秋水倒是个明白人。当即将记者、编辑、新闻部主任叫进來质问。最后得出结论。报道确实有悖事实。存在主观猜测。
“刘秘书。我向您道歉。保证明天在头版刊登道歉启事。并且赔偿损失。”魏秋水信誓旦旦。
刘婷道:“赔偿就免了。我们不差这几个钱。我妹妹年龄小。以后的路还很长。即便是事实。报纸也要照顾当事人的感觉。不能指名道姓。不然有你们的官司吃。”
“是是是。刘秘书见教的是。”魏秋水谦卑谨慎。将二人送出大门。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给我接省府。我找区主席。”
“区主席么。我时报魏秋水啊。陈子锟的秘书果然找上门來了。对。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省府大楼。区广延挂了魏秋水的电话。对坐在面前的徐庭戈道:“徐主任。现在该你出马了。”
徐庭戈冲自己的跟班打了个手势。戴鸭舌帽的跟班点点头出去了。
半小时后。一辆沒挂牌照的卡车冲到江东时报社门口。从车上跳下二十几个手拿铁棍斧头的地痞流氓。一拥而入。见东西就砸。就人就打。
不到五分钟。报社被砸了个稀巴烂。窗户玻璃全碎。办公桌上被砍出一道道深深的斧痕。魏秋水的金鱼缸也被砸烂。水流了一地。几条金鱼在地板上垂死蹦达。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流氓们早散了。报社职员东倒西歪。哼哼唧唧。有几个人头被打破了。鲜血直流。魏主编的眼镜碎了。头发蓬乱。义愤填膺:“我要控告。这帮无法无天的流氓。我要出特刊。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揭露他们的无耻行径。”
警察给伤者录口供。问他们是谁砸了报社。一个记者说:“不清楚。但看他们都穿着美式的高筒皮靴。”
又有一个编辑告诉警察。在流氓砸报社之前。陈子锟的秘书刘婷和儿子陈北曾经來找魏主编。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小警察知道这案子不简单。草草记录完了就走。哪敢过问。
……
江东机场。陈子锟在机场贵宾室会晤了霍华德将军。两人虽然是老同学。但此时毫不念同窗之谊。霍华德气势汹汹。來者不善。陈子锟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分歧在于。涉案四名美国兵的管辖权。霍华德将军坚持由美军军事法庭处理。陈子锟则称案件涉及中国地方百姓。须由中国法院审理。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最后霍华德急了。要求陈子锟出示证据。陈子锟早有准备。拿出口供。相片和证人证言。霍华德随员中有一名律师。检视后确认无误。但又说这只是一起qiáng_jiān未遂。可以先行保释。
陪同的钱德斯上校也跟着和稀泥:“陈。惩罚这四个士兵对你沒有任何益处。不如趁此机会提出一些交换条件。”
陈子锟道:“我是绝对不会放人的。除非接到更高级的命令。”
霍华德道:“好办。我立刻就联系南京国防部。让他们给你下命令。”
陈子锟道:“陆战队扰民严重。我要求他们撤出江东。”
霍华德眼睛都不眨:“好。我会作出部署。”
双方终于达成一致。由国防部发文协调。保释涉案人员。美军撤出江东。
霍华德沒有耽搁。当即乘机返回天津。余下的事情交给副官处理。
陈子锟返回官邸。钱德斯上校不解的问道:“何必这么认真呢。”
陈子锟道:“我不认真的话。火就烧到我头上了。”
忽然前面遮天蔽日一片标语横幅。黑压压的学生们占据了整条中央大街。一个戴眼镜围白围巾的清瘦男青年站在一辆汽车顶上声嘶力竭的喊道:“同学们。同胞们。美国兵欺辱我们的姐妹。政府却包庇他们。纵容他们。我们能答应么。”
下面一片排山倒海的怒吼:“不答应。”
男青年又喊:“时报揭露了事实。却被不明來路的人砸了报社。打伤记者。还有天理么。还有法律么。”
他猛然举起胳膊。声音都变调了:“打倒美帝国主义。”
下面无数声音跟着喊:“打倒美帝国主义。”
他再次高呼:“打倒陈子锟。”
“打倒陈子锟。”数千大学生、中学生。在寒风中举着花花绿绿的标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阵凄厉的警笛声响起。警察厅的马队出动了。大队黑制服的警察手持警棍扑向学生。顿时惨叫声响彻四野。
“他们在反对你。”钱德斯上校惊愕道。
陈子锟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