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一眼就看见了被打成了猪头的聂文富。登时大惊失色。再看锅炉房里一帮陌生面孔。一个赛一个的凶狠狰狞。慌忙回头拉住民警的胳膊:“民警同志。快把这些歹徒抓起來。”
刚才孙主任回家路上正遇到巡逻民警。就把他们叫來押走陈南。这两个公安是辖区派出所的人。穿着白警服。带红裤线的蓝警裤。头顶警徽。威风凛凛。别看就俩人。但震慑一群地痞流氓绰绰有余。
为首的中年民警上前一看。乐了。伸出手道:“陈处。怎么是你啊。”
陈北和他热情握手。胡传峰很有眼力价。立刻掏烟敬上。给两位民警同志点燃。介绍起案情來。
各单位的保卫干事经常到公安局进行业务培训或者开会。大家都是熟人。更何况陈北大名鼎鼎。在公安系统内部无人不知。四年前就因为逮了他。地区公安处的头头脑脑全部免职。这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再者说了。人家晨光机械厂的级别高。又是国家重点工业企业。保卫干事的配枪都是新出厂的五四式。派出所民警的配枪用的还是老掉牙的王八盒子哩。陈北是副处长。级别比他们派出所长高了不止一级。普通民警能管得了人家么。
胡传峰虽然喝了二两。但脑子很灵光。滔滔不绝把案情介绍一遍。民警相当重视:“这个这个聂什么。简直太可恶了。自己偷看女澡堂不说。还倒打一耙。污蔑好人。非严办他不可。”
说着将陈北拉到一边商量:“陈处长。这案子咱保卫处就别插手了。交给我好了。保管让姓聂的不死褪层皮。再不然直接办他两年劳教。到盐湖农场吃沙子去。”
陈北掏出半包中华烟塞过去:“老宋。那就麻烦你了。”
“这就外了。”老宋往外推了两下。还是收了烟。掏出铐子要拷聂文富。同事说:“他这个样子根本爬不起來了。怎么带回所里。”
老宋直接扭住起聂文富的胳膊。将他拷在锅炉房管道上。拍拍巴掌道:“先让他在这反省反省。明天开车來提人。”
聂文富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沒想到踢到了铁板。被暴揍了一顿不说。还要吃官司。好在他是个滚刀肉。这些都不算事
陈北搀起弟弟。招呼道“弟兄们。撤。”
保卫干部和民警们正想离开。教导处孙主任挡住了去路。气的胸前一起一伏。声音都颤抖了。指着陈北的鼻子喝问:“你哪个单位的。”
民警老宋刚要解释。孙主任又指向他的鼻子:“你们还是不是人民公安。竟然和犯罪分子沆瀣一气。殴打我校职工。还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
义正言辞的一番质问。老宋哑口无言。怎么忘了孙主任这茬。她可是远近闻名的难缠角色。结过两次婚。男人都忍受不了她的欺压。一个上吊自杀。一个逃走至今未归。第一中学从初一新生到校长。哪个不怕她。
陈北拍拍老宋的肩膀。示意他让开。自己站在孙主任面前。居高临下抱着膀子看着这位怨毒的教导主任。
“你是一中的领导吧。我告诉你。栽赃陷害殴打辱骂我弟弟这件事。我和你们沒完。想知道我哪个单位的是吧。小胡。告诉她。”
胡传峰上前傲然道:“臭娘们。站好了。别吓着你。这就是曾经击落二十八架日本飞机的空战英豪。起义英雄。朝鲜上空的王牌飞行员。我们晨光机械厂的保卫处副处长。陈北同志。”
孙主任眼睛都不眨一下:“晨光厂的就能欺负人是吧。副处长就能打人是吧。行。我找你们领导。”
陈北鄙夷道:“你爱找谁找谁去。起开。”
孙主任拦住去路:“不许走。”
陈北一脚将孙主任踢飞。砸在聂文富身上。有个肉垫子做缓冲到沒摔伤。
“咱们走。”陈北扶着弟弟。带领众人扬长而去。到了校门口。和两位民警握手而别。然后将弟弟送到了晨光厂医务室。
晨光厂医务室和车间一样。是24小时都有人值班的。医生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素质高的很。帮陈南检查了身体。只是一些皮外伤。无甚大碍。涂了碘酒。包扎了伤口。就可以回家了。
学校宿舍是不能回了。陈北带弟弟回家。同事们也各自回去睡觉。
回到高土坡的家里。马春花正陪着红玉说话。见丈夫带着鼻青脸肿的小叔子回來。赶紧上前道:“沒出人命吧。”
陈北道:“小的们下手有分寸。那瘪犊子死不了。”
马春花松了一口气。丈夫是个火爆脾气。而且近年來一直见涨。两口子在家里也沒少干仗。出去更是一个火药桶。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好在厂领导护着他。保卫处的同事们也都服他。倒也沒惹出什么无法收场的大祸來。
陈南情绪很低落。面对嫂子的询问不想多说什么。马春花也不再多嘴。给他收拾床铺去了。
陈北道:“要不是这位大婶來报信。你今天就彻底歇菜了。还不谢谢人家。”
陈南认出是那天在公车上遇见的大婶。便向红玉鞠躬道:“谢谢您了。”
红玉眼眶中满含着泪水。她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失散了近三十年的儿子。但此刻却不是相认的时候。她哽咽道:“沒事就好。我回去了。”
陈北道:“我送您。”
“不用。照顾好陈老师。”红玉害怕自己再多呆一秒钟都会失态。忙不迭的走了。
“这位大婶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