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市委书记郝宝梅,果然是个好好好先生,抱着得过且过来的一把手,唯一的任务,就是等着两年后退休日子的到来。
这倒省了常宁不少的心思,工作起来,比余文良来的时候还要顺利和顺心。
班子调整以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议上,一切都进行得非常流畅,几个空缺好久的处长岗位,也按照常宁的旨意,一一的作了安排。
新班子新气象,这种新气象,就是难得的团结和和谐。
郝宝梅笑眯眯的,象个弥勒佛似的,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对常宁的每一个提议,都尽可能的给予支持,别看老头只读过一年初中,但引经据典的水平,令常宁自叹不如。
常宁也是投桃报李,尽量摆正自己的位置,开头结尾,始终很好的突出了一把手的地位。
在新的常委会里,处境比较尴尬的是警备区司令刘中飞和市委办主任沈振廷,余文良在的时候,这两个人跟得挺紧,余文良一走,两人犹如孤魂野鬼,刘中飞还好一点,身穿军装的常宁,有资格只带耳朵不带嘴巴,而沈振廷,还得在会议上动口动笔。
当然,装聋作哑,是明哲保身的最佳处世哲学,他们不说话,常宁也拿他们没办法,他向来为人与善,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他不想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望眼望去,除了郝宝梅、刘中飞和沈振廷,其余的都是常宁的人。
常宁满意的想着,难的不是事业啊,而在于人,人才是一切事业的主宰,有了人,什么样的事业都可以创造出来。
结束了一团和气的常委会,常宁带着愉快的心情,走来书记楼的走廊上,付书记肖兰擦肩而过,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常宁会意,不乘电梯,也不走三楼的连接书记楼和市长楼的空中走廊,而是舍近就远的走起了楼梯。
果然,肖兰在转弯处等候,一见常宁,就主动的来了个拥抱。
肖兰吻了吻常宁的脸,低声的问:“今晚行吗?”常宁眼观六路,保持警惕,嘴里轻轻的笑骂道:“臭娘们,几天不吃就熬不住了。”肖兰不以为羞的说道:“人家想庆祝一下么。”常宁想了想,摇头道:“这几天不行,都是一些必要的应酬,脱开身。”肖兰善解人意的点着头,“那,那给个时间么。”常宁捏了捏小肖兰的屁股,“嗯,今天是星期五,这样吧,下星期一起,恢复正常。”
肖兰一听恢复正常四个字,立即又献上一阵香吻,满心欢喜的扭着纤腰走了,因为所谓的恢复正常,就意味常宁对她的“光临”。
回到办公室,常宁意外的看到前锦南区委书记刘海波,正坐在外间等着他。
常宁端着脸,默默地盯着刘海波,上位者的气势一目了然。
高高在上也能成为一种习惯,尽管常宁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但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消除,这也许叫贵族的血统,虽然中国没有贵族,但至少有种叫高贵的气质。
有的人在坎坷中消沉,有的人却能在逆境中崛起,这个刘海波属于前者,个把月未见,以前威风凛凛,目空一切的刘海波,曾经的豪气荡然无存。
“常市长,我找您……是想谈谈我的工作。”刘海波的语气,也充满了谦卑。
常宁和蔼的说道:“海波同志,你要端正自己的态度啊,我听说,安排你到政协你不去,后来安排你到**,你又没有去报到,这很不好嘛。”
官员的命运,就是如此的可悲,下级永远是上级砧板上的鱼肉,即使活蹦乱跳,只要上级轻轻地挥动手臂,轻者他们会遍体鳞伤,丢盔弃甲,狼狈逃窜,重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刘海波,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曾经的锦南区委书记,本地派干部中的领军人物,因为私心作祟,一步不慎,而成了如令的丧家之犬。
可憎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没有志气的男人,为了个人的利益获,为了所谓的美好仕途,竟然可耻到背叛自己的主子,真是从政者的不幸和悲哀。
刘海波不敢顶嘴,因为今天能见到常宁,也是他来之不易的机会。
其实,大人物并不难见,常宁更算不上是大人物,只是他身边的人挡驾了要见他的人,这就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不是常宁的秘书李州腾动了恻隐心之心,刘海波今天也进不了常宁的办公室。
“常市长,我知道我犯了严重的错误,这是我的检讨书,请您,请您批评指正。”
刘海波拿出厚厚的叠纸,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给常宁。
接过材料,常宁礼节性的点了点头,“海波同志,对于你的工作能力,组织是充分肯定的,但组织评价一个干部,不但会听其言,更会观其行,我希望你安心在市**工作,用实际行动来改正和洗刷自己的错误,你放心,组织是不会忘记你的。”
一边说着,常宁一边点上了一支烟悠然的吸起来,他夹烟的手指很是潇洒,一支细细的香烟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底部,抬手抽烟时,两根手指紧贴着嘴唇,更为潇洒的还在后面,别人弹烟灰最多是甩动手指,而他则不同,连同整个手一起甩动,好像要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极其夸张和潇洒,同时,一股凛然之气,也通过甩动烟灰暴露无遗。
话说得非常漂亮,其实在常宁的心里,早就给刘海波判了政治上的死刑。
政治上的投机分子,总是把自己的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到了最后,往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