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蕙与祈允灏的事原先只是亲近的几个人知道的,这半年来却不知怎么弄得人尽皆知,但凡有点关于这二人的消息都会被抖出来渲染半日,因着如今又牵扯了琉璃,所以她便格外关心起来。
“是啊,”娄明珠也道,“前不久又听说你跟将军闹不和,她这当口跑你们府上住着是什么意思?”娄明珠与段文蕙交往不深,只知道她深恋祈允灏多年,如今人家成亲了都还没死心,她就打心眼里有点瞧不起她,说得难听点呢,就是有点贱。
琉璃早知道她们绕不过这道坎去,索性就睨了她们两个一眼,说道:“能怎么着?亲都成了。”
“那可不!”陆沐阳道,“要是死了心,她就不会再你们家去住了。她一个姑娘家,好歹也要顾着名声吧?”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交情不交情了,段文蕙的作为,在她看来,就是不对。
琉璃实在不想说这个事,这样的情敌就算要斗,也得让她有个斗的由头不是?再说了,隔墙有耳呢,个屏风能隔住什么声响,于是道:“你们俩说点别的吧。”
话才说完,她忽然发现背后屏风的影子在向前倾,多年以来练就的危机感瞬间使得她提高了警惕,身子迅捷的往前一窜,几乎就在她身子站稳的同时,背后的屏风已经哐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陆沐阳吓得尖叫起来,娄明珠睁大眼睛望着倒掉的屏风,也不由得花容失色!月桂海棠急冲过去,将琉璃拉到了更安全的地方站住。
这可是成两百斤的大屏风,上头镶嵌的还是西洋印花玻璃,这要是砸在人身上,便是不死也得砸断骨头!
几乎是在站稳的同一时间,琉璃迅速地往那头看去,顿时瞧见一道翠色的裙摆飞快消失在另一道屏风后头。
——段文蕙?!是她干的?
“琉璃,你没事吧?!”
陆沐阳与娄明珠飞快冲过来将她扶住。这时候茶室外的人听见尖叫,也不由得望了过来,而一些靠得近的,已经围了上来。段文蕙与祈木兰也一道进来了,站在门口惊惶地向内打量,当看到那扇碎掉的屏风玻璃,脸上更显惊惶了。
琉璃望着她的莹翠八幅月华裙,忽然转过头捉住娄明珠的手,面色痛苦地倒在圈椅上。娄明珠被她拉着倾了身子,正要询问,琉璃已在她耳边道:“我没事,你看段文蕙的裙摆。”
娄明珠一向细心,心里本就纳闷好好的屏风怎么会突然倒下,这时听得她这么说,往段文蕙裙摆望去,只见赫然有道两寸来长的口子,瞬即就明白了。
足足八开的大屏风,不要说底座甚是稳固的,就说是宫里头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这么不牢靠?除了被人推倒,没有第二种可能!而琉璃当时坐在屏风下,屏风就算被她推倒,也应该是向那边倒,绝没有向她自己倒的道理,既然是倒向这边,那就肯定是那边的人推过来!段文蕙去前面茶室是她们亲眼瞧见的,当时梅夫人并不在内,里面也没有别的人,她去那里做什么?而屏风倒下后那边又空无一人,照此推断,除了是她,还会有谁?!而那裙摆上的口子,多半就是出门匆忙而被撕裂的了!
娄明珠往段文蕙扫了眼,看她一脸的惊慌,并没有看到裙下,显然是忙于做戏,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个,于是心里冷笑了声,顺着琉璃将计就计,大声道:“你伤了哪里?!试下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