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安雅洗漱后,牵着小宝下楼。走到楼梯间,客厅电视的声音便传入耳朵里,各种刺耳夸张的报道,不绝于耳。
“混帐!”凌舜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怒声吼道:“这些人胡说八道,我要找律师告他们!”
“爸,人家说的也不算是假的,凌靳扬本来就是个野种!”
“闭嘴——”
凌舜脸色难看到极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凌氏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自从昨天的新闻爆出后,凌氏的股价一路大跌,不过一天的功夫,股价已经跌至历史最低点。
安了句什么,小宝嘻嘻笑着,朝着前方跑过去,“爷爷,爷爷。”
见到孙子过来,凌舜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沉着脸抱起孙子,往餐厅走去。
“你啊!”凌母狠狠打了凌承业一巴掌,愠怒道:“大清早惹你爸爸生气,你不知道他这几天血压都很高吗?”
凌承业撇撇嘴,没有接话。
安雅笑着走过来,抬手挽住他的胳膊,对着凌母道:“妈,承业也是有口无心。”
“哎……”凌母叹了口气,起身往餐厅走去,“他们是要拖全家人下水。”
把凌承业拉到角落里,安雅压低声音,问他:“承业,昨晚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事情要快,如果再晚,我们手里的股权可都是一堆废纸了!”
凌承业抿着唇,抬头往餐厅扫了眼,看到父亲正在喂小宝吃粥,眼神闪了闪:“让我再想想。”
眼见他迈步走进餐厅,安雅眼角一沉,气得牙根痒痒。她可没有时间让他想想,她要快,必须尽快拿到那些股权!
早餐的气氛十分压抑,电视新闻的报道声不断,股市开盘的行情更是让人惨不忍睹。
凌舜神情分外浓重,虽说这些年大哥接手凌氏他心里不服气,可好歹也都是自家争权夺利的事情,从来没有涉及到其他。如今这段丑闻报道出来,影响的不仅仅是凌家的颜面,更有凌氏的信誉危机,股东们开始质疑,凌氏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凌家的基业,凌仲几十年打拼下来的心血,如果就这么被毁掉,那么凌家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一辆银色的奔驰迈凯轮开进澜苑,凌靳扬将车停好,推开车门下来。
走进庭院,满园的蔷薇花盛放,花香袭人。
树下的那架秋千,随着晨风微微摇摆,凌靳扬怔了怔,抬脚走过去。他双手轻抚着缰绳,那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弯腰坐进秋千里,凌靳扬轻轻合上双眸,两手攀住缰绳,脚尖轻点,秋千便已荡漾起来。
初夏微风拂面,那阵阵暖风滑过脸庞,好似温柔的抚摸。
须臾,凌靳扬脚尖点地,止住飘荡的秋千。他站起身,仰头望着四周的一切,深邃的双眸缓缓波动起来。
自从他有记忆,自己就生活在这里。三十多年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铭刻在这里。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敛下眉的瞬间,将他眼底起伏的所有情绪都掩藏起来。他沉着脸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里睡着的人。
白色柔软的沙发里,童念蜷缩着身体,环抱着自己睡熟。她虽然睡着,可秀眉却深锁,显然她睡的并不安稳。
蹲在她的身边,凌靳扬定定望着她蹙起的眉头,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可指尖靠近的瞬间,他忽然停住,而后一点点的收回手指。
凌靳扬垂下眸,静默良久,微微露出的侧脸,线条紧绷。等他重又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底的情绪早已平静下来。
半响,他漠然的站起身,迈步走上楼。
佣人们见到他回家,全部不敢多说话,眼见他上楼,都暗暗叹了口气。
躺在沙发里的人一个机灵坐起来,乌黑的翦瞳一片慌乱,童念看到沙发里丢着的西装外套,眼睛眨了眨,问道:“他回来了?”
佣人小跑着过来,点点头道:“少爷回来了。”
童念趿着拖鞋,从沙发里站起身,大步跑上楼。卧室的门没有关,她快步走进去,只见凌靳扬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兜兜,神情温柔。
“你……”童念看着他,声音微微颤了下,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神情,“你回来了。”
“嗯。”凌靳扬抬头扫了她一眼,语气出奇的平静。他低头亲了亲兜兜的小脸,嘴角的笑容温和:“看你睡的一头汗,爸爸给你洗澡好不好?”
说话间,他抱起兜兜走去浴室,把浴缸里放好水,将兜兜放进去。
站在浴室的门外,童念盯着他蹲在浴缸边,给女儿洗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眼底的神情温柔,甚至连那唇边噙着的笑容,都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童念眼角酸酸的难受,她紧咬着唇,将头仰起来,才能抑制夺眶而出的眼泪。明明他们近在咫尺,可她却感觉他和她,已经相隔很远很远。
天气炎热,兜兜泡在浴缸中玩的不亦乐乎,小胖腿不停的踹水,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凌靳扬手里拿着柔软的海绵给女儿搓澡,看着满身白色泡沫的小家伙,他紧抿的薄唇笑了笑,眼前情不自禁的勾画出,兜兜会走路的样子,会喊爸爸的表情。
“咿呀——”
兜兜抓起一个黄色的小鸭子,用力攥在手里,而后塞进嘴里咬啊咬,咬的津津有味。
凌靳扬倏然回过神,忙的拉过花洒给她把泡沫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