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驶向公海,眼见他们没有追上来,褚峻立刻松了口气,低头瞪着怀里的人:“安昕,不要怪我心狠,是你自己找死!”
安昕笑了,笑得尤为平静,她微微侧目瞪着褚峻,问道:“褚峻,你知道身体被炸飞,是什么感觉吗?”
“……”
褚峻眼底一震,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见安昕已经用右手,摸到手腕的那块表,她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
他想要出手阻止,却完全来不及。
砰——
海平面一声巨响,刚刚转身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本能的转过头,只见远去的那艘快艇,腾起一股火光,火苗直接蹿到云霄。
“操!”
权晏拓双眸眯起来,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扭转。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凌靳扬伸手将童念搂在怀里,她挑眉望过去,盯着那片汹涌的火光,暗暗湿了眼眶。
几乎在同一时间,警方接到报案,在城郊一座废弃仓库中,解救出被囚禁许久的安雅,后经警方确认,此人是真正的安雅。
至此,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却是如此惨烈的结局。
黑色悍马开到澜苑外面,权晏拓将车停下,忍不住看了看后面的两人:“到了。”
童念微微抿着唇,扫了眼身边的男人,迟疑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兜兜?”说出这句话,耗费掉她很多的力气。
其实在她看到凌靳扬来救自己的时候,深感迷惑。他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不顾一切?
“不去了。”凌靳扬敛下眉,俊脸低着,似乎在隐忍什么:“钱律师说,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是有什么条件不满意吗?如果有,你直接说!”
刚刚鼓起的勇气,全都因为他的话消散,童念脸色沉下来,拉开车门走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望着她走进别墅的背影,凌靳扬脸色逐渐苍白下来,他抿着唇,低声道:“阿拓,送我去医院。”
见到他的脸色不对,权晏拓这才反应过来,他二话没说,急忙发动引擎,快速开往医院。
市医院的二楼检查室,凌靳扬拍过片子后,医生细细看了看,脸色沉重:“凌少,你腰椎的弹片已经开始移位。”
凌靳扬脸色平静,短暂的沉默后,沉声问道:“还有多久,我就会瘫痪?”
“这个……”医生叹了口气,心有不忍。
“实话!”凌靳扬抿着唇,眼底的目光凛冽一片。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却也不敢隐瞒他:“随时都有可能。”
闻言,凌靳扬勾唇笑了笑,他转头看向窗外,却见远处的夕阳慢慢垂落,那最后一点儿光明也被黑暗吞噬。
周一的董事会,凌氏集团的所有高层齐聚。
童念作为股权最大的持有人,并且身兼董事长的职位,按时出席。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气场凛冽。
“对不起沈先生,这是凌氏的董事会,如果您有事情,请在外面稍等。”秘书想要阻拦,却被沈沛敖身边的律师挡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股权转让书,道:“因为凌承业先生与凌舜先生转让股权百分之三十,现在沈沛敖先生名下,已经持有凌氏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
“啊——”
全场一片哗然声。
童念杏目圆瞪,她瞥着沈沛敖含笑的脸庞,见他神情自若的拉开椅子,优雅的坐下来,“大家好。”
凌舜第一个反应过来,夺过股权转让书,低斥道:“这不可能!”他的话音刚落,眼角扫到他的印章后,不禁暗暗吃惊,随后看向身边的凌承业。
凌承业撇着嘴,神情黯然,他见到父亲锐利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你这个混帐东西!”
凌舜怒极,抬手把股权转让书丢到他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脸色一白,捂着心脏的位置,瘫坐在椅子里。
“爸!”凌承业吓坏了,急忙扶起父亲,和助理一起将他送去医院。
会议室中一片安静,童念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挑眉与牧惟晗对视一眼,后者显然心里早有准备,倒是并没有太过慌张。
“凌氏已经濒临破产,我以公司最大股东的身份宣布,凌氏即将被收购!”沈沛敖双腿交叠,傲然的扫视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落在童念的脸上。
“你是公司最大的股东?”童念低低笑起来,眼角的寒意四射:“沈沛敖,你脑袋清楚吗?我才是凌氏股权持有的最大股东,公司的一切决策,轮不到你来置喙!”
“如果还有我呢?”
倏然间,会议室外响起一道凛冽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的男人,顿时让大家倒吸一口气。
他声音响起的那刻,童念眼底腾起一片惊涛骇浪,她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翦瞳落入一双鹰隼般的目光中。
凌靳扬迈步走进来,拉开椅子坐在沈沛敖身边,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有种难言的默契:“沛敖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加上我手里百分之十的股权,刚好是百分之四十三。我们拥有公司的最高决策权!”
四周的空气霎时冷到极点,素来冷静沉稳的牧惟晗,此时都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盯着凌靳扬的眼睛,心底满满都是诧异。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拢起来,童念敛下眉,整颗心逐渐寒冷如冰。